衝過去觀門,才將那寒氣擋在屋外。
“所以我必須跟你一起回去。”那人一邊拍著身上的風雪,一邊說道,竟然是葉仲卿。
“二皇兄?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讓你在流番洲養傷麼?”葉長洲驚了,連忙站起來。
只見葉仲卿解下身上大氅,滿頭雪化為水,凍得也是臉青嘴白。葉仲卿將解下的大氅丟給一旁目瞪口呆的楊不易,毫不客氣地在桌子旁坐下,看著滿桌熱飯菜嚥了口唾沫,指著飯菜對葉長洲道:“我追了兩天一夜才追上,又冷又餓,邊用飯邊說。”
“楊不易,快給二皇兄備碗筷。”葉長洲連忙吩咐楊不易。葉仲卿比他年長,無論是宮中還是官場人脈都比葉長洲廣得多,他跟來了,葉長洲方才的擔憂瞬間一掃而光,臉上也終於浮現笑容。
薛凌雲則滿心不悅,白了葉仲卿一眼,一言不發嚼著飯菜:他還對葉仲卿在葉長洲面前說他壞話耿耿於懷。
“二皇兄你快飲些熱湯暖一暖。”葉長洲接過熱湯飯遞給葉仲卿,“對了,你怎麼來了?流番洲現在誰主事?”
葉仲卿餓壞了,接過楊不易遞來的熱湯飯便先飲了兩口,待凍僵的身姿稍稍暖和些,才放下碗,卻沒回答葉長洲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薛凌雲,不客氣地道:“景純,我與十六弟有要事相商,你先下去吧。”
自己沒惹他,他竟還主動來找事。薛凌雲氣得“啪!”將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桌上,怒道:“這是我和十六的屋子,要走你走!”
“你!”葉仲卿臉頓時羞得通紅,指著他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浪蕩子,滾出去!”
薛凌雲猛地站起來就要發作,葉長洲頭疼不已怒吼一聲:“夠了!”
薛凌雲這才忍著怒火,喘著粗氣坐下來,繼續洩憤似的吃著飯菜,強令自己不去看葉仲卿,否則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狠狠揍他一頓。
“你們能不能先將那些新仇舊怨放一邊?!”葉長洲惱怒地道,“如今是吵架的時候嗎?太子若當了皇帝,在座的他饒得了誰?他第一個要殺的便是二皇兄你!”
他這憤怒的一吼,薛凌雲和葉仲卿頓時都不吭聲了,一個端著碗省著悶氣,直將飯菜當仇人狠狠咬噬,一個沉著臉放下碗筷悶聲不語。
葉長洲見二人都不說話了,怒火消了些,又給葉仲卿舀了一碗湯遞給他:“趁現在皇帝還沒嚥氣,我必須馬上回去勸他改立太子。”
說著他又給薛凌雲舀了一碗湯,怒氣又小了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葉伯崇坐了大盛的江山,否則在座諸位,還有家人,一個都跑不掉。”
薛凌雲悶不吭聲接過湯碗,低頭看著湯:“只要他不惹我,我便暫時不跟他一般見識。”他抬頭看著葉仲卿,眼裡蘊著怒火,“咱們的賬,等十六做了皇帝再說!”
葉仲卿冷哼一聲將湯碗放在一邊,並不理會薛凌雲,而是對葉長洲道:“你方才說你在京中並無人脈,我卻有。”
孫振武跪殿
葉長洲見他終於說回正事,問道:“皇后和太子在塢原大清洗,據我所知傾向於你的官員都被革職下獄,連珩親王府都被嚴密封鎖。難道二皇兄還有後招?”
葉仲卿笑了下,有些心灰意冷地道:“自然,莫非你以為我當真絲毫沒有準備,只能任由皇后太子宰割?”他閉眼,聲音中隱忍著滔天憤恨,“可惜,狠心的母后將我的王妃和孩兒圈禁,顧及他們性命,我不能輕舉妄動。”
他睜眼,雙眼微紅透著不甘的怒火:“十六弟,就算我他人做嫁衣,現在我那些蟄伏的勢力和眼線盡為你所用,但你務必要保我妻兒無恙。還有事後別忘了你當初對我的承諾!”
葉長洲盯著他,目光銳利:“當然,事後皇后和太子交由你處置,這事我一直記在心頭。”
葉仲卿死死盯著葉長洲,一雙眼眸忽而憤怒,忽而不甘,忽而悲傷。半晌,他才苦笑一聲頹然靠在椅背上,目光沉寂看著虛無:“你且放寬心吧,待你回京那日,自有人暗中助你,朝堂上下都會有一批人全力支援你。”
他不肯說交底到底還有哪些可用之人,葉長洲也不逼他。他倒了兩杯茶,舉一杯真誠地敬葉仲卿:“多謝二皇兄成全。”
葉仲卿苦笑一聲收回目光,端起眼前茶杯勉強和葉長洲碰杯,仰頭一口飲下,站起身來便往外走,輕飄飄留下一句:“十六弟,好好享受還能肆意妄為的日子吧,一旦坐上那位置,你身邊便不能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了。”
薛凌雲“噌”一下怒了,站起來再忍不住指著他背影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