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洲竟此時提及,葉政廷一時語塞。黑暗中,只聽他默默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葉長洲弓了下身子,頹然道:“父皇您說,兒臣想活下去,想要長大,有錯嗎?不藏鋒弄拙,裝傻充愣,兒臣活得下去嗎?”
葉政廷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趙婆婆足智多謀見識卓遠,是兒臣身邊唯一能教兒臣活命之人。”葉長洲在冷硬的地面上朝葉政廷跪行而去,“兒臣看到十五皇兄被他們關進冰窖變成了殘廢,看見九皇兄被人毒死七竅流血,看見三皇兄失足墜樓血濺當場……兒臣害怕,兒臣想活命,兒臣只有緊緊抓住趙婆婆這根救命稻草,因為只有她肯教兒臣如何在這吃人的皇宮裡活下去。”
他忍著膝蓋針扎般的刺痛,跪到葉政廷面前,揚起臉看著他:“兒臣頂著黴運當頭的名聲,毫無尊嚴地活下來,可最終還是被扯進皇兄們爭權奪利的戰爭中。”葉長洲蒙著白布的眼直面葉政廷,“父皇告訴兒臣,兒臣該怎麼辦?若是換做您,您又會怎麼辦?”
葉政廷無言以對,心中窩火,冷著臉猛地站起來寒聲道:“那你也不該和她勾結!”他盯著葉長洲的臉,“你老實說,你有沒有起過謀逆之心?”
葉長洲無奈笑了,嘆氣道:“兒臣便是拼盡一身本事,也只混個保命。謀逆?兒臣用什麼謀?”他將那雙蒼白修長、卻絲毫武功也不會的手舉到眼前,苦笑對葉政廷道,“用這一雙連劍都提不起來的手嗎?”
葉政廷的皇子們從小都有師父教授武功,唯有葉長洲回宮時已過了武功啟蒙的年紀,葉政廷便懶得給他找師父,只讓他跟著皇子們去國子監唸書。如今成年皇子只有葉長洲絲毫武功都不會,這才導致他在屢次遇刺時都只能想盡千方百計逃命。
葉政廷見他質問自己,認定葉長洲對他心生怨懟。為君為父,他怎能允許葉長洲對他心生不滿?
怒火瞬間掩蓋了愧疚,葉政廷高高揚起手掌,對準葉長洲那張臉。但見他眼睛上那白布,葉政廷手抖了一下,卻還是狠心“啪”一巴掌扇到葉長洲左臉,頓時將他臉打得歪向一旁。
他這一巴掌,終是收了力道,只用了三分力。他氣沖沖站起來指著葉長洲道:“你這逆子,字字句句都在埋怨朕忽視你、冷落你。朕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