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私房錢都偷出來了吧?”
可是他的玩笑並沒有把大家逗笑,反而更難受了。
見他們幾個這般低落,薛凌雲皺眉,將玉兒放下,把大包袱跨到肩膀上,大喇喇地道:“一個個哭喪著臉做什麼?小爺終於要離開塢原了,你們不該為我高興嗎?”
他拍拍宴澤禹肩膀,又捏了捏裴奕的後脖頸,隨即兩隻胳膊架在楊凱若、褚博冉的肩頭,低聲道:“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別跟小娘們似的。美人落淚才惹人憐惜,你們幾個要是哭了,我也不能幫你們擦眼淚啊!”
“你少噁心人了。”楊凱若紅著眼睛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明明難過得要死,嘴上卻不饒人,“離開塢原,你又不是煜王世子了,以後收斂點,兄弟們不在你身邊,打架都沒人幫你。”
“哎喲!”薛凌雲吃痛,隨即嘿嘿一笑,“笑話。從來都是我打別人的,哪有別人打我的。”見楊凱若臉色難看,薛凌雲收了笑認真道:“放心,兄弟記住了。”
“好了,讓宓姐姐他們姐弟說點話。”宴澤禹拉了下大家,幾個人躲到一旁去了。
薛宓這才勉強收住眼淚,轉頭望著薛凌雲,微紅的雙眼又瀰漫上了眼淚。孫振武將玉兒抱起來,輕聲對薛宓道:“你莫哭了,高高興興送四弟走。”
薛宓勉強衝薛凌雲一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輕輕湊過來握住薛凌雲的手:“這次回來太匆忙了,我們姐弟都沒好好說過幾句話。”
她看著薛凌雲,一雙秀美的眼眸裡滿是憐愛:“我聽說你被逐出薛家,削了世子位,去找父王欲為你鳴不平。父王跟我說了一些話,我才明白,他這麼做的深意。”
一滴清淚從她眼角滑落,滴到衣襟上,很快便濡溼了一個小圓點:“只是,苦了你了。”
薛凌雲面對薛宓這般沉重的愛,再無法嬉皮笑臉,如同逗宴澤禹他們那樣逗她開心。他眸光暗沉,低頭不敢與薛宓對視,生怕看到那雙深情的眼睛,自己也會忍不住落淚:“二姐,我沒事的。父王為我、為薛家謀劃深遠,這是我必須要走的路。”
“好。”薛宓欣慰地抹去眼角的淚,握著薛凌雲的手,緊緊攥著那隻從小牽到大的手,“按說,我該高興的。但是一想到你要去那般兇險的地方,再沒有煜王府的庇護,你會吃多少苦啊!”
薛凌雲勉強一笑:“不是還有長姐麼?”他也握著薛宓的手,輕聲道,“我會照顧好長姐的。”
薛宓難過地點點頭,嘆了口氣輕聲道:“昭親王殿下逼著皇上放你離開塢原,皇上龍顏大怒。雖然父王立即將你逐出薛家,削去世子身份,但還是不能平息皇上的怒火。父王今日上報皇上,立文博為煜王府世子,被陛下駁回了。”
薛凌雲一驚,臉瞬間白了一個度,愕然抬頭看著薛宓:“三、三哥?”
驚聞薛其鋼竟然要立薛文博為世子,薛凌雲第一反應,他這樣的酒肉紈絝怎能做煜王府世子?隨即冷靜下來:除了薛凌雲,煜王府便只有薛文博這一個人選了,薛其鋼別無他法。
“陛下為何駁回?”驚愕過後,薛凌雲恢復了鎮定。
薛宓道:“只說不妥。”確實不妥。
薛凌雲愣愣想了片刻,將那些紛擾的念頭清出腦子,握著薛宓的手微微一笑:“二姐,我走了,你和姐夫時常回王府看看父王。”
“嗯。”薛宓凝望著薛凌雲,滿眼不捨,“薛家手握重兵,有功高震主之嫌,你和長姐在南疆,皇家必定是不放心的。我猜,皇上不會再派父王去平亂戍邊了。我和振武會好好照顧他老人家的。你去了那邊,時常寫信回來。”
“好。”薛凌雲拍拍她的手,轉頭衝抱著玉兒的孫振武抱拳,“姐夫,照顧好父王和二姐,我去了。”
孫振武點頭:“景純,有我在,你放心。”他擺擺手道,“去吧,別讓昭親王殿下等太久。”
“嗯。”薛凌雲依依不捨地捏了下玉兒的小臉蛋,湊過去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柔聲道,“小玉兒,舅父走了,待舅父回來,給你帶好玩的。”
“舅父,早點回來。”玉兒奶聲奶氣地道。
稚子童真的語言,聽得薛凌雲眼淚差點落下,再不走更難過,轉身便大踏步朝馬車走去。縱身躍上馬車,一聲“駕!”策馬便走,沒有多看一眼路邊的那群人。
意恐遲遲歸
馬車越行越遠,將薛宓等人遠遠甩在身後。葉長洲撩開車簾,遙遙可見薛宓等人朝馬車揮手,而薛凌雲卻頭也不回,眼睛微紅。
葉長洲走出馬車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