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聽欒清平細細為他講述葉長洲受珩親王威脅,一路追著薛凌雲到蒼壁城的經過。但他還是替葉長洲瞞住了葉仲卿逼他服藥的事。
皇后與珩親王母子離心,各有圖謀。葉長洲洞悉其隙,並巧妙利用,與珩親王鬥智鬥勇,以機智巧言說服薛振宇二人,設計誘使宦鐵衣答應他救援薛凌雲,最後暗度陳倉,果斷殺人奪權。他每一步都精妙且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自身難保,更何談扭轉乾坤,既救薛凌雲,又為自己二人謀取蒼壁城這安身立命之所。
薛凌雲靜靜地聆聽著欒清平的敘述,目光落在床上那張蒼白而疲憊的臉龐上,內心湧上難以抑制的悲傷。他的殿下,那個曾經在西三閣中無力自保的小皇子,如今終於能夠獨當一面,決斷乾坤。然而,這一路走來,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艱辛,承受了太多別人難以想象的苦難和血淚。
其他皇子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對於葉長洲來說,卻需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他的每一個進步,每一個成就,都是用血淚換來的。薛凌雲心疼他的殿下,也為他的殿下自豪驕傲。
“殿下早已計劃好,選定蒼壁城作為我們的根基,逐步招兵買馬,蓄勢待發。”欒清平看著葉長洲那張沉睡的臉輕聲道,“此地遠離塢原,且遊夏人禍亂頻發,即便陛下對殿下的決策心生不滿,也難以調動兵力前來征討。而珩親王,即便他手握主帥之權,面對窮兇極惡的遊夏人,也難以輕易取勝。這正是我們壯大勢力的絕佳時機。”
薛凌雲痴痴望著葉長洲的臉,道:“他說過,與其仰望他人來論功行賞,不如自己大權在握牢靠。什麼親王、郡王,別人的封賞隨時可以拿回去,都不如自己實權在握的好。”
“嗯!”欒清平堅決而有力地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語氣堅定地說道:“屬下願意永遠追隨殿下和公子,即便是揹負上造反之名,也在所不惜!”
“好。”薛凌雲終於抬頭,勉強衝欒清平笑了下,又道,“如今我們已在蒼壁城安定下來,你想辦法把岑丹他們接來。”
“好。”欒清平起身抱拳,“屬下這就去。”
欒清平出了屋子,屋中便只剩葉長洲和薛凌雲二人。自中秋之日到益陽城,薛凌雲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加上戰場消耗、濃煙嗆肺,便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疲憊得隨時都會倒下去。他脫了外袍,慢慢上了床,蜷縮在葉長洲身邊,頓覺眼皮似有千鈞重。
蒼壁城有薛振宇兄弟二人守著,還有兩萬守軍,形如一塊鐵桶,誰都沒法打進來。
“小十六,我們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了……”他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隨即沉沉閉了眼,睡了自到達南疆的第一覺。
據城而自守
益陽城主帥府,玉振堂內燈火通明,葉仲卿正聽斥候稟報戰況:“啟稟主帥,湘南郡主率部已抵達琅寰洲,與東南賊子交戰激烈,自發報時已斬獲賊首千餘;神盾水師軍團在九軍江面全力攔截遊夏賊子,已將敵軍戰艦擊沉二十餘艘,煎茶平原的遊夏賊子還在瘋狂增兵九軍江;乾城守軍將領王默陣亡,幸植老將軍救援及時,遊夏賊子沒有攻破城門,雙方交戰正酣,乾城糧草彈藥告急。”
“東南有湘楠郡主,本帥不擔心;讓神盾水師團死守九軍江,儘量將遊夏賊子攔截在九軍江面;傳令下去,火速調集糧草彈藥支援乾城。”葉仲卿道,“告訴植長雲,死也要守住乾城。”
“諾!”
“蒼壁城呢?”葉仲卿將一封羽報放在書案上,問道,“宦鐵衣最後一封戰報距現在已經過去十個時辰,昭親王是否破了龍脊關?”
葉長洲成功破了龍脊關,救回薛凌雲,又設計騙過宦鐵衣進了蒼壁城,並殺人奪兵權。薛家兄弟連夜將蒼壁城中宦鐵衣和葉仲卿的眼線抓捕。至此,蒼壁城完全在葉長洲和薛凌雲的掌控之中,猶如鐵桶一塊,葉仲卿一點訊息也沒得到。
“前往蒼壁城的探子還沒回來。”斥候道,“屬下再派人去探。”
葉仲卿皺眉,一拳捶在書案上,心頭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他擔心葉長洲跟他耍花招,更擔心宦鐵衣不是葉長洲的對手。
“難道我還是低估他了?”葉仲卿鐵青著臉,有些懊惱,心道,“連常如松、常河山兄弟倆都不是他的對手,宦鐵衣真的靠得住嗎?”
“再探!”葉仲卿沉聲道,帶著怒氣。剛吩咐完又後悔了,連忙對斥候道:“不!你親自去蒼壁城傳本帥軍令,你要親自見到宦鐵衣,令他即刻派兵將十六殿下送回益陽城,違令者斬!”說著將令牌親自交給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