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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薛凌雲衣襟的雙手慢慢鬆開了,身子無力地窩在他懷裡。

感受到懷中人的情緒變化,薛凌雲滿心憐惜抱起軟綿無力的葉長洲,一如之前那樣橫抱在懷,那人卻連掙扎也不掙扎了。

“如果你還肯信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薛凌雲輕聲道。

葉長洲依舊默默流淚不做聲,但瘦弱的雙臂卻猶豫著慢慢攀上了薛凌雲的脖頸。

他還肯給自己機會。黑暗中,薛凌雲抱著葉長洲大踏步出了寢殿。口中一聲哨響,月色下,一匹白色駿馬噴著響鼻從遠處跑來。

薛凌雲抱著葉長洲翻身上馬,一如之前帶他去看冰雕那般將他擁入懷中,低聲道:“騎馬去,你怕不怕?”

葉長洲還在低聲啜泣,沒理他。

“這次,我不會再嚇著你。”薛凌雲拉過身上大氅將葉長洲裹進懷裡,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兒便慢悠悠往禁宮北面而去。

雁鳴城禁宮北面是琅峰山,山頂修了行宮,乃太祖皇帝時期建造,宮殿華麗堂皇,極盡奢華,比山下皇宮更為雄偉壯觀,站在最高處可以俯瞰整個雁鳴城。因為上下山不易,漸漸便擱置了,一年難得住上一兩次。

薛凌雲問常慕遠要的地方,便是琅峰山行宮東面的最高的御風亭。御風亭依山而建,矗立在這琅峰山數十年,亭柱上精緻的雕花已斑駁,廊簷也略有腐朽,在夜風的吹拂下“嗚嗚”作響。雖殘敗,卻也古樸,儘管在這山頂飽受風雨摧殘,依稀可見昔日輝煌。

薛凌雲抱著葉長洲騎馬慢行,沿著狹窄的石板路,越過漫山矮草野花來到御風亭前。薛凌雲抱著葉長洲下了馬,徑直來到亭中。

亭中石桌石凳完好,薛凌雲將他放在石凳上,在他身邊坐下,望著前方燈火通明的雁鳴城,輕聲道:“殿下知道這是哪裡嗎?”

葉長洲裹著薛凌雲的大氅坐在石凳上,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此處山高峰顯,一入夜氣溫急劇下降,葉長洲手腳都有些凍木了。他輕輕搖頭,不明白薛凌雲帶他來山頂做什麼,這破亭子看著也不像是什麼古蹟名勝。

薛凌雲望著山下萬家燈火,感慨地道:“當年慶安國太祖皇帝不過一介書生,那時慶安國各部落誰也不服誰,經常開戰,導致戰火延綿,民不聊生。太祖皇帝一腔熱血,希望天下一統,百姓有個安穩日子可過。他埋頭苦讀十八載,想到雁鳴城求個一官半職。誰知剛到這琅峰山下就被流寇追殺,性命攸關之際,一個年輕俠客路過將他救下來,這個年輕俠客,便是後來慶安國開國大將,李牧蘇。”

慶安國太祖皇帝與大將軍李牧蘇,既是君臣也是知己。兩人微時相識,李牧蘇忠心輔佐太祖皇帝,一路從末等小官做到皇帝的位置,不僅統一慶安國各部落,還安穩地做了幾十年皇帝。

太祖皇帝對李牧蘇也極其信任,雖然李牧蘇手握重兵權傾朝野,但太祖皇帝從未因此忌憚他功高震主,反而對其委以重任,時常對臣下和兒子們說:“李卿,是朕此生最信任之人。”

慶安國太祖皇帝與李牧蘇君臣交心的故事流傳甚廣,可謂千古難見的君賢臣忠,葉長洲自然聽過。他抽了下鼻子,聲音裡還帶著幾分不悅:“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薛凌雲握著他冰冷的手給他暖著,一雙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似有星光閃爍:“李牧蘇為了太祖皇帝心安,一生未娶,無兒無女;而太祖皇帝卻兒孫滿堂。這御風亭,便是兩人當年初識結義之地。”

葉長洲驚詫地抬頭打量了下這破舊滄桑的御風亭,隨即更驚詫地望著近在咫尺那張臉,微微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知道他在想什麼,薛凌雲微微點頭,肯定地道:“是的,你沒猜錯。”他半跪在地,一手高高捧著葉長洲冰冷的手,帶著七分崇敬三分愛意,“殿下要做太祖皇帝,我便做那李牧蘇,終身不娶,一生一世守護你。”

說著,他鄭重地從腰間取下那玉珏輕輕放到葉長洲手心,珍而重之地將他手握緊,柔聲道:“今夜我帶你來這裡,便是要向你承諾:我薛凌雲,願一生忠於殿下,為殿下鞍前馬後,死而後已,絕不生二心。我若食言,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他緊緊握住葉長洲的手,望著那張被冷風吹得有點蒼白的臉,輕聲道:“這玉珏便是信物,還望殿下能收下。”

聽著薛凌雲情真意切的告白宣誓,葉長洲心中酸楚,捏著那枚帶著體溫的玉珏,想起那夜在暖閣決裂,他闖進來翻箱倒櫃將這定情之物拿走,便難過地道:“你會不會哪天跟我吵架了,又收回?如此,還是別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