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
他“吱吱”吹了幾聲口哨,黑暗中便轉出一個人來。那人黑布蒙臉,拉下臉上的黑布,抱拳衝劉忠奇道:“劉統領。”
劉忠奇拍拍他肩膀:“王慶,好兄弟。那事全靠你了。”
王慶對劉忠奇十分尊敬:“劉統領客氣,兄弟的命都是您救的,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接著,王慶湊到劉忠奇面前低聲道,“今日牢裡新換了些獄卒,似乎都是練家子。此時新舊獄卒彼此還不熟悉,我帶你們趁機混進去。”說著拿出身後包袱對三人道,“你們快換上衣裳,我帶你們進去。”
葉長洲枯坐牢籠,左耳痛得麻木,倒覺不出疼痛;唯有左眼尖銳地刺痛,眼淚不由自主地淌,擦了又流。葉長洲乾脆不理會它,任由它淌,豎起僅剩的右耳,細細聽著天牢中的動靜。
葉長洲是天潢貴胄,被關在遠離其他囚犯的地方,但依舊能聽到那些囚犯悉悉索索在乾草上翻身、打呼嚕的說夢話,吵得人無法靜心。
七月伏天,這天牢密不透風,更是熱得難受,猶如在籠中燻蒸。天牢中囚犯沒法洗浴,吃喝拉撒都在這方寸之地,味道可想而知。葉長洲初來不適應,鼻子被惡臭燻得久了,倒也習慣了,只是肚子餓得難受。
他就早晨在暖閣用了些早點,已經整整一天水米未進。那牢門前倒是有一碗跟泔水似的餿飯,但葉長洲寧肯餓死也不會吃。
“邦邦邦”打更聲遠遠傳來,更夫拉長嗓子喊:“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此時人最為困頓,天牢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吵得葉長洲更心如明鏡,絲毫睡意也無。乾草堆並不舒服,葉長洲坐得腿麻腰疼,想站起來活動一下。
他剛扶著牆想站起來,右耳便聽到異常輕微的“沙沙”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正在朝自己這邊而來。葉長洲心頭一凜,連忙坐下,側耳細聽。
來者有好幾個人,腳步都異常輕盈,走到葉長洲的牢門前便停住了腳步,似乎在朝牢籠裡打望。
葉長洲臉一下白了,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內心祈禱那些人並非衝自己而來。
他渾身汗毛倒樹,微微睜眼,藉著過道微黃的壁燈,隱隱能看到五個獄卒站在牢門前,一個正緊張地四處張望,手裡拿著鑰匙欲開鎖;另外四人則每人扛著一個巨大的袋子,看起來很沉重。
葉長洲一下警覺起來,連忙站起來驚道:“你們要幹什麼?!”
開門的獄卒見他居然沒睡,眼中暴起兇光,“當”一聲將牢門開啟,凶神惡煞朝葉長洲衝來。
葉長洲一時站立不穩,往後退了兩步直接被逼到牆角,一聲“來人!”還沒喊完,嘴就被那人捂住了。
那人力氣極大,捂著葉長洲的嘴不讓他喊,左掌繞到葉長洲背後,猛地在他後脖頸一砍,葉長洲便如一袋麵粉般軟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大部分獄卒都休息了,只剩幾個巡邏的。換了獄卒衣衫混進天牢的劉忠奇正在天牢另一頭巡邏,他一直留意著葉長洲那邊的動靜。
此時,他聽到葉長洲那邊有輕微異常響動,連忙對身後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匆匆往那頭跑。
劉忠奇遠遠見葉長洲的牢籠裡,幾個獄卒正圍在一起,緊緊地往下壓著什麼。劉忠奇大喝一聲:“幹什麼?!”
那幾個獄卒正將沙袋摞在葉長洲身上,使勁往下按壓。
牢裡殺人不見血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仵作也驗不出來死因,那便是在犯人身上壓上沙袋,犯人無力掙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麻袋壓在自己身上,而無能為力。犯人會逐漸昏迷,然後慢慢死亡。
劉忠奇聽過這樣的殺人方法,見那幾個獄卒要這樣謀害葉長洲,當真是目齜欲裂,“唰”一聲抽出腰間佩刀,大喝一聲:“來人,抓刺客!”隨即持刀衝進牢籠便朝刺客砍去。
那幾個人見狀,根本不戀戰,閃身避開劉忠奇兇猛的攻擊,一聲“扯呼”便作鳥獸散。
劉忠奇擔心葉長洲的狀況,見刺客跑了也不去追,三人連忙轉身去檢視葉長洲的情況。
葉長洲被麻袋壓在地上,正面朝下,已經失去了意識。
“殿下!”劉忠奇一聲驚呼,連忙放下刀,和兩個侍衛合力兩葉長洲身上的沙袋一一抬下來。劉忠奇臉色煞白,一把將葉長洲扶起來,讓他正面朝上。
葉長洲面色慘白,雙眼緊閉,呼吸極其微弱。劉忠奇一邊瘋狂按壓他的胸腔,一邊大喊:“殿下!殿下您醒醒!”
按壓良久,才聽見葉長洲咳嗽一聲。劉忠奇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