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一座宅子,一群持刀黑衣人也從後門悄悄摸出了府門。一出府門,他們便分為兩隊,一隊往天牢方向而去,一隊往北朝著慶安國方向追去。
薛其鋼白日奉旨搗毀崇明教,勞累了一天,卸了甲坐在邀月閣吃茶。一口茶下肚,還沒來得及放下茶杯,守衛匆匆跑進來跪地稟報:“報!王爺,門外有人求見世子,岑丹不聽勸阻將那人帶進了祠堂,現在世子鬧著要出去,屬下已經攔不住了!”
“胡鬧!岑丹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當真以為本王不會要他項上人頭嗎?!”薛其鋼站起來怒氣衝衝,轉身就往祠堂而去。
祠堂外,只見薛凌雲紅著眼睛赤手空拳應對手持長矛的守衛怒喝:“滾開,放我出去!”
侍衛們雖然手持長矛圍著他,但不敢真的傷他,只想將他逼得後退。薛凌雲好像一頭髮了怒的困獸,渾身上下散佈著可怖的殺氣,雙手握拳左衝右突,不斷試圖衝破守衛的包圍。而岑丹則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擔心守衛傷了薛凌雲,急得大喊:“世子爺,小心後背!”
薛其鋼揹著手大踏步來到祠堂外,大喝一聲:“住手!”
拼死護長洲
守衛們立即停手,將薛凌雲圍在中間,槍尖全都指著他。薛凌雲眼睛通紅,雙拳捏得咯咯作響,後背傷口裂開了也渾然無知。他盯著薛其鋼,眼中迸出怒火,喘著粗氣質問:“父王,為什麼昭郡王被下獄,您不告訴我!”
薛其鋼走過去,睥睨眾人,雙手一揮,守衛立即讓開一條路。薛其鋼如山一般的身軀一步步來到薛凌雲面前,直視他,呵斥道:“讓你知曉,你能如何?你要犯上作亂去劫獄嗎?!”
薛凌雲被薛其鋼一吼,紅著眼睛“噗通”跪地,低頭顫聲道:“兒臣不敢!”隨即,他抬頭看著薛其鋼,眼裡的殺氣令人心驚,“但是,若昭郡王殿下有個好歹,孩兒發誓,一定會叫那幾個人血債血償!”
“放肆!”薛其鋼大怒,上前狠狠扇了薛凌雲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薛凌雲嘴角立即出現一道血痕,但他卻只是臉頰微微偏了一下,又抬頭直視薛其鋼,眼中並無半點退縮。
打完他,見薛凌雲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還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冷。薛其鋼心頭一凜,不由得懷疑起薛凌雲和葉長洲的真實關係:他當真是看好葉長洲這個“未來明主”?還是兩人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關係?
薛凌雲這能毀天滅地的眼神,說葉長洲是他至親也不為過。
“來人!把這逆子給本王鎖進祠堂,任何人不許給他開門!”薛其鋼疑惑更甚,轉頭大聲吩咐。
“諾!”眾守衛應聲,隨即上前扭住薛凌雲胳膊,幾個人將他硬拖進祠堂。
薛凌雲在薛其鋼面前反抗不得,但卻一直盯著薛其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沉聲怒道:“父王如此剛愎自用,您會後悔的!”
薛其鋼避開他那能殺人的目光,轉頭對守衛道:“把岑丹也給本王扔進去!”
守衛們立即去抓岑丹。岑丹更不敢反抗,主僕二人就這麼被拖進了祠堂,隨著大鐵鎖“咔噠”一聲落下,將他們二人徹底關在裡面。
薛其鋼心力交瘁站在院中側耳傾聽:薛凌雲被關進去後竟一聲不吭,只剩岑丹跪地哭泣:“世子爺,怎麼辦啊!天牢如今是太子在管轄……”
薛凌雲還是一聲未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薛其鋼在門口立了片刻,暗自嘆息一聲,朗聲吩咐:“來人,隨本王進宮!”
被鎖在祠堂的薛凌雲聽到薛其鋼的聲音,方才還死灰似的眼睛一下有了活人氣,他立即站起來扒著窗戶對岑丹道:“岑丹,快想辦法,我不能讓父王獨自涉險。”
岑丹聽欒清平說明來意後,冒著屁股被開啟花的風險帶他進祠堂,向薛凌雲說了葉長洲的遭遇。他正害怕薛其鋼秋後算賬,此刻聽薛凌雲這麼一說連忙勸道:“世子爺,王爺之所以不讓您去,就是怕您闖禍,您就聽王爺一次吧!他一定會保殿下無恙的。”
雖然話是如此,但薛凌雲還是擔心不已,擔心葉長洲被人暗害,更擔心薛其鋼受傷。
通知了薛凌雲,欒清平片刻也沒耽擱,單人單騎朝常慕遠隊伍的方向飛騎追去。
亥時,月色如墨,繁星隱匿,黑暗如同巨大的魔掌,將整個大地牢牢抓住。漆黑的夜色中,欒清平身騎黑馬疾馳在塢原城北山道上,一人一騎如同閃電,劃破寂靜的夜空,向城北疾馳而去。
山路兩邊樹蔭黑如墨,陰影中似乎隱藏著莫大的危機,越來越近。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