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長嘆一口氣,一雙眸子滲出滿腹委屈,讓人看著不由心生憐惜。
她哽著聲,字字句句誠心悔過,“霍雍對不起”
瞧著豆大的淚珠從那臉頰滾落,若是沒有絲毫動容,那是說謊。
但道了歉又能如何?
她辱他咒罵他,不管是不是誠心的故意的,他都是受了傷的那個。
晚了。
霍雍挪開視線,神色依舊冰冷如常,“公主不必如此。你今日在霍家替我母親解圍,又幫我母親請了誥命,這已是天大恩賜,霍雍感激不盡。”
“可這些又怎能比得上霍家長房為我大榮做的”
“公主,無論您今日那番話究竟是何用意,霍雍都無入仕之心,還望公主省些力氣吧。”說罷,他作揖行禮,聲冷如冰,“霍雍告退。”
男人長腿闊步,不過眨眼功夫便出了殿門。
溫幼梨這回沒攔。
死纏爛打不是她的作風,初次交鋒點到即止,在霍雍心裡留下個疙瘩就好。
果然啊,反派都是心思深的,不是隨意勾勾手指,掉掉眼淚就能上鉤。
但不見得她今日這通折騰就毫無用處。
烏雲邁步過來,低頭蹭了蹭她裙襬,乖順叫喚著,“霍雍的黑化值少了5點,現在是80。”
溫幼梨淡淡應聲,誇讚道,“你今日表現得也不錯。霍家宅子那麼大,還能尋得到他。”
烏雲得意搖了搖尾巴,“就是翻樹枝的時候脖子上的玉牌牌碰壞了。”
說完,幽綠色的貓眼微微闔起,好像想到了什麼般,“霍雍下午的時候給我重新雕了一塊兒梨花玉牌,不知為何沒給您。”
溫幼梨剛要細問,烏雲突然厲聲喵叫,“檀遲西的黑化值漲了!”
“漲了多少?”
“漲了5點,現在是95的黑化值!如果他黑化值到了100,任務會直接失敗!”
溫幼梨在心底暗罵。
她故意放福臨回去,也確實有意讓福臨在檀遲西面前嚼舌根,把霍雍來雀雲朝歌殿的事情藉機說出去。
她算的是檀遲西心裡的醋意,不是讓他上漲黑化值!
莫名的危機感在溫幼梨胸口上徘徊,她剛沉下心去想破局的對策,殿外一雙靴子跨門進來。
烏雲用力抓了下溫幼梨的裙角,溫幼梨剛意識到什麼,攥著酒盞的胳膊就被人狠狠一握。
身後,男人漫不經心地笑聲如蛇吐信,一圈圈纏繞上她的後脖頸,蕩起冰冷的寒意,“秋夜煮酒,公主真是好雅興。”
溫幼梨收起臉上孱弱的模樣,紅唇勾起嬌豔轉身看他,“酒是本宮親手溫煮的,掌印不妨嚐嚐?”
她將胳膊抬了抬,酡紅的小臉上笑意更濃。
瞧著那醉人的笑意,檀遲西手指收緊,話聲戲謔如舊,“公主不是想握上本督這把刀?怎麼連酒都不會伺候?”
溫幼梨懂了。
他要她喂。
這也是在給她下馬威。
偏偏,她不吃這一套。
少女抬高手腕,先將酒盞遞在男人下唇,後踮起腳尖來,薄唇微張將酒水悉數飲下含在嘴裡,又在男人怔神的瞬間勾住他脖頸,紅唇吻咬過去,用酒香馥郁的舌尖撬開他的唇,一口口哺進他唇齒間,姿態輕佻蕩豔。
檀遲西眉間掠過一絲不屑與厲色,但沒把懷裡的人影推開,反而手掌掐住那盈盈細腰,俯身回應著她。
強勢又飽含壓迫,像是要攪著酒液和唾絲把人吞進腹中。
那股子狠戾讓溫幼梨只能依附順從他。
後背一陣硌疼,她被壓在了殿內的八仙桌上,薄唇上的溫度突然冷卻,脖頸倒是覆上溫熱。
是他掌處的餘溫。
他的手掐在她脖子上,站直身子,垂眸睥睨她。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毫無情迷意亂,好似剛才糾纏全是假的。
他盯著她,盯著那因為疼而緊蹙的眉眼,被酒水浸溼的紅唇。
“公主剛才也是這般給霍侯爺喂酒的?”
脖頸上的五指收攏用力,溫幼梨前些日拿他佩刀抹脖子的傷還沒好,只是微微結了痂。
現在檀遲西這要把她掐死的力道,讓她疼得止不住倒抽冷氣。
他躋身分開她的腿,一雙涼薄的眸子似笑非笑注視著她,眼尾卻在朝殿門的方向瞧。
溫幼梨好似捕捉到了什麼,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檀遲西剛才那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