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嫁人了,以後我是不是還要喚你嫂嫂?”
“嗯?嫂嫂~”越如玉笑著跑開,明琅看著她跟蝴蝶似跑開,她慢悠悠跟在後面,然後將沾著血的手帕藏起來。
明琅回到薔薇院時候,她就已經覺得有些疲憊,小翠看出了她的疲乏,連忙走過來扶住她。
“小姐,可要去床上躺會?”
“不用,我去石榴樹下坐會,今日日頭不算曬。”明琅眯著眼看那顆石榴樹,上面屬於瓜瓜的鳥巢仍然還在。
“瓜瓜沒有再回來了?”
明琅抬頭看向天空,因為她從來沒想讓瓜瓜成為籠中鳥,便一直在教它如何飛和覓食。
小翠和小丫鬟們搬來搖椅,小心扶著她坐下,然後回答:
“是,這一次已經過了七日了。”
明琅躺在搖椅上,裙邊竹葉跟著搖晃,她低聲說:
“上一次是飛走了三日。”
她眯上眼,最後合上,再就是失去了意識。
越觀瀾一直在籌備著成親事宜,他拿起狼毫,將具體事項一一寫下。
不知為何,今日總是靜不下心。
他放下狼毫,這時候房門被大力推開,華陽長公主面色陰沉沉,開口質問:
“長均呢?!”
“母親,這話從何而來?父親不是一直在你院中。”
他毫無懼色,走到了水盆旁將手洗淨。
“越觀瀾!”
華陽長公主得到訊息後,便去追,可竟然都被攔下。
她幾乎不用想,便知道還有誰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心力做這件事。
“我說過不管你,但你橫加插手,就不怕我對薔薇院出手。”
華陽長公主捏著披帛,她此刻惱怒,旁人來看都不會認為兩人是母子,該是仇敵。
越觀瀾依舊從容對待,他淡聲說:
“母親可以試試。”
他早就知道,唯有權勢會助他達成所願,成為日後留下明琅的最大依仗。
他進國子監後樣樣爭第一,出仕後宵衣旰食,到現在的大權在握,不再輕易受人牽制。
他謀劃多年,就是為了此刻。
華陽長公主實在未曾想過,竟然會有今日,她需要和兒子搶奪自己的丈夫。
“容璋,我們是母子,不是敵人。”
華陽依舊是那樣的華服珠翠,盛氣凌人,可神態下又掩蓋了些許疲疲態。
越觀瀾看著她,隨後淡聲說:“母親,我自然不想和你為敵,可這件事我們都一致認為,父親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我們?!”華陽疲態褪去,這不是兒子一人的主意。
“如玉,她也是這樣認為。”華陽突然熄了聲,是了,前段時日女兒為此跟自己大吵一架。
“長公主?”楊嬤嬤旁觀心中嘆氣,她扶住了身形微晃的華陽,又擔憂勸道:
“長公主,侯爺只是離開一段時日,您大可放平心,等待他回來就可。”
其實楊嬤嬤說著這話,她都不信,長陽侯怎麼會再回來,他巴不得離京城遠遠的。
“他連死都不想在我身旁,活著又怎會回來?”
華陽有些恍惚,望著眼前早已高於她的兒子,瓊枝玉樹,俊美無濤。
這是世人都讚的容璋世子。
她為長均生了兒女,又如此出色,哪怕如此都留不住他嗎?
華陽長公主鳳眸中哀怨頓生,她步步走向越觀瀾身前,檀唇吐珠,卻似夾著霜雪的冰凌。
“是你無用,若是你能討他喜愛,他又怎會真的放下所有離開?”
這一雙兒女,當初她用計得到,就是為了迫使長均留下。
楊嬤嬤在一旁只覺驚駭,她連忙去攔華陽長公主,阻止她說出更加使其母子離心之言。
“長公主,世子如今已大,您怎可還說這樣氣話?老奴扶你去歇息......”
華陽一把推開了她,揚手就想給越觀瀾一巴掌,可手在空中遲遲沒落下,她語中帶恨:
“若是你中用,我又何必生如玉?卻沒想到你們兩個竟都起不了作用,我不得他喜歡,那你們這對兒女又得到真正的父親嗎?”
華陽儼然已經入了魔,前一刻她說是母子,不是敵人。
這一刻,她卻主動站在了越觀瀾的對立面,自己墜入深淵的同時,又試圖拉下自己的孩子。
從始至終,越觀瀾都沒有什麼反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