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人這邊早就按陳翠的意思,找人通知了屠戶過來。
她不想讓孩子們看到牛被帶走宰殺的一幕,就讓陳山根和陳大海帶著他們去看車,她在這裡等著。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周屠戶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他來到之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牛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是按個賣還是按斤賣?”
周屠戶掂了掂一隻牛腿又放下,似乎是在衡量份量,接著就問道。
“怎麼說?”陳翠不是太懂。
“按個賣我給你整個估價,按斤賣就是稱重之後算錢,這頭牛整隻收的話給你七兩,按斤的話說不得還沒這麼多,你瞧這牛瘦的,膘都沒了。”
陳翠明白了,她沒有說價格的事,只是提了個要求:“周師傅,我家孩子愛吃牛下水,不管哪個賣法,我都要這牛的整副下水。”
周屠戶皺了皺眉,雖然這下水的價格趕不上牛肉,可一副下水加起來也有二三十斤呢,這要怎麼算這筆賬!
這時,金牙人擠了進來,湊到周屠戶跟前:“我說老周,你就別摳摳搜搜的了,這個大嫂剛用九兩半把這頭牛買到手,轉眼牛就倒地上死了,你摸摸這牛身子還是熱乎的,我也不說讓你個更高價,七兩,這牛你拉走,把牛下水給這個大嫂,這事就結了哈!”
“你這老金,淨給我整事!”
周屠戶在金牙人背上拍了一下,搞的他齜牙咧嘴的。
“你別光動手啊,行不行你倒是給個話啊!”
金牙人忍著疼問道,這老周手勁可真夠大的!
周屠戶看了陳翠一眼:“我同意也沒用啊,得這個大嫂同意啊!”
就算是拿掉下水,七兩他也有不少賺頭,因此就索性賣了老金的面子,好歹是他叫人通知自己的。
陳翠當即就說:“好,七兩就七兩,我這就跟你一起走,看著你宰殺,去拿下水。”
她賭這牛肚子裡肯定有東西,最後無論如何也不會虧,此時她在價格上讓步,為的是儘早將內臟拿到手。
當即,周屠戶就把七兩銀子給了陳翠,請來牲口行這裡常駐的小吏,開具了這頭牛是病死,允許宰殺的文書。
然後,這頭牛就被人抬上車,拉到了周屠戶家。
他家就住在這附近,不然也不會來的這麼快,院子很寬敞,地上還鋪了青石板,院子一邊有個大大的石臺,牛就被放到了這臺子上。
趁著牛剛死,血還沒凝固,周屠戶就先給它放血,然後開膛破肚,把陳翠要的內臟都掏出來。
這時候,陳翠腳邊放著個用來裝下水的筐子,緊緊的盯著周屠戶的手。
只見他下手利索,牛的心、肝、脾、肺、腎,還有胃都被依次從腹腔裡掏了出來,接下來就是曲曲折折的腸子了。
陳翠顧不得嫌棄這些東西的血腥氣,略微把它們拿水衝了一衝,就背上筐子跟周屠戶告辭走了。
陳山根和陳大海都還在賣車的地方等著她呢!
果然,車子他們已經都看好了,就等著她過來拍板定下了。
陳山根選了一輛半舊的牛車,寬寬大大的,能拉不少東西。
他知道閨女如今不比從前,不敢輕易做她的主,要讓她自己過來看了才算。
陳翠確實對他選的騾車不是很滿意,那就是個普通的平板車。
她問賣車的:“有沒有帶棚子的車,最好是能拆卸的,平時坐人的時候帶棚子,拉貨的時候能把棚子卸掉。”
眼下車子主要是用來接送孩子們上下學,光板車,風吹日曬的,總歸不是那麼舒服。
那老闆忙點頭:“有,有,我這剛好有個,您看看符不符合您的要求。”
陳翠見那車子有六七成新,比陳山根的那輛更加寬大,車子四個角有四根柱子,連線上面的頂棚。
頂棚似乎是用木板加上油布做的,只是車廂的四周沒有遮擋,是敞開的。
見陳翠似乎不滿意,老闆連忙展示這車子的玄妙之處。
只見他叫來夥計,兩個人在車子四個角分別輕輕按動機關,四根柱子就被卸了下來,整個頂棚就跟車身分離。
最妙的是,頂棚的四個支柱還可以摺疊,一收起來,那棚子就變成了一整張板子,剛好可以卡在車底。
陳翠有些驚歎古人的技藝,居然連這都能想的出來。
老闆看見她的神色,也不由的得意了起來:“您瞧瞧,這車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