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見她身子越來越弱,擔心她沒幾年活頭,宮裡的的長輩也不會放她出宮,讓她回到王府來住。
上次的遊湖,也是郡主想了個心願,說是省得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出門遊玩是啥滋味。
這話說的陳嬤嬤心酸不已,卻又不敢當著郡主的面哭,只能背過人去抹淚。
好好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生在錦繡富貴堆裡,本該嫁人生子,富貴一生的,可卻偏偏不遂人願,年紀輕輕的,就要隨時面臨死亡的威脅,這讓人於心何忍!
於是,她便張羅著請京中的名醫來為郡主診治,那些宮裡的太醫給看了那麼些年,也沒看出什麼名堂,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別的大夫,她就不信,除了太醫之外,就沒有別的好大夫了!
果然,這個錢大夫就是個言之有物的,陳嬤嬤不禁追問道:“那依您之見,該如何是好?”
“郡主其實沒有病,只是身子弱,把身子調養好了,那所謂的病自然也就不藥而癒,那些藥其實不喝也罷!”
錢大夫又出驚人之語。
在她看來,這郡主就是養的太精細太過小心了,先天不足,又整日被困在屋子裡不動彈,身上氣血不通暢,又一年年的被灌進去許多苦藥湯子,敗壞了胃口,如今這身子就跟朽木差不多。
想要身子好轉,得先讓身子動起來,氣血活動開,能順利的流動了,爾後再講其他。
所以,錢大夫主張的是運動療法,建議停了那些之前吃的藥,一早一晚做八段錦,晚上泡藥浴湯子,日常飲食也改成有滋補作用的藥膳,她開的那個方子也是藥浴的方子,至於入口的藥,根本沒有!
錢大夫的話讓郡主和陳嬤嬤二人都沉默了。
以往宮裡的太醫,雖然換來換去都是差不多的方子,無非是增減其中的某一味藥材罷了,可他們起碼都給開藥了,並沒有哪個人說郡主其實不需要喝藥這種話啊!
這錢大夫也太敢說了,要是按她說的做,那豈不是把先前太醫們的診斷全都推翻了,這不是打太醫們的臉麼,要是郡主再出了什麼事,再請太醫上門,該怎麼跟人家說呢!
錢大夫跟秦若芷師徒從安王府告辭,回去路上,秦若芷憂心忡忡的問:“師傅,您說郡主會採用您的意見麼?”
她自然是相信自己師傅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又怕郡主真的這麼做了,若是其中有什麼風險,到時候師傅會有罪責!
錢大夫嘆了一口氣:“這我就不知道了,藥醫不死病,死病無藥醫,我只知道,郡主要是再跟從前似的,每日照舊喝那些藥而不是想別的法子,她的身子可能撐不過兩年!”
反正具體的法子她說了,藥膳的食譜也留下了,照不照做,就看人家的意思了。
事實上,宮裡的太醫們也是這樣的結論,他們說,就算是再怎麼用心維護,郡主的身子也支援不了太長時間。
最多三兩年的功夫,可能就要不行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宮裡的太后才會允許她出宮回王府住,算是遂了她的心願,不想讓孩子最後也不安心。
陳嬤嬤看著自家郡主的面色,不死心道:“這個錢大夫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還有好幾個名醫沒來呢,等他們都來看過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福佑郡主笑著點點頭:“嗯,我聽嬤嬤的,我有點累了,要睡一會,嬤嬤不用在我跟前守著,去歇著吧!”
說完,她就有些支撐不住,想躺下了。
這身子實在太弱了,光是每天為了見大夫,下床梳洗打扮更衣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陳嬤嬤看著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吩咐人在旁候著,以防郡主要喝水或是下床,好方便伺候。
歲歲這裡,得了幾件安王府謝禮中的精巧物件,很是驚喜,不過,她不是小氣的人, 想到小哥為此也捱了訓,就拿出來讓他也挑兩件。
長富原本還不樂意,覺得既然是小姑娘喜歡的玩意,能有什麼適合他的。
可是歲歲過意不去,執意要讓他先挑,於是他就隨意選了看上去還算順眼的青玉扇墜充數,小丫頭這才高興起來。
距離去安王府診脈過了許久,眼看都要進八月了,劉家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各家送中秋節的節禮,卻又在此時忽然接到了安王府的中秋節禮。
秦若芷將此事報給陳翠知曉,婆媳兩個都猜不透對方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他們採用了錢大夫的法子,郡主的身體見好了,所以送來節禮,還是說只是因為上次救人的事有了來往,這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