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事,跟隨追蹤符來到一個巨大的鏡子迷宮。
幾十面鏡子矗立其中,頂上幾盞昏黃的燈光閃爍,幽幽映著地面黑白圖案和兩人的身影。
時傾凝神觀察,一個紅色的身影快速從鏡面上掠過,嘻笑聲盪漾屋內,身後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飄在半空的追蹤符焚燒消失。
沈度側頭,“要進去嗎?”
“當然。”
時傾雖然有些經受不住這些一驚一乍的鬼魂,但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人,說不定可以透過那隻小鬼問出一些線索。
“要牽著嗎?”沈度眉梢微揚,伸出手,“要是走丟就難辦了。”
面前的掌心微展,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是少見的青綠,質地清透如玉,雕刻一些繁雜精細的圖案。
不像是尋常婚戒。
察覺到她的注視,男人手指微蜷,主動拉起她垂在身側的手。
“不說的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微涼的玉質戒指摩擦她的指節,那雙手的主人倒是安分守己,除了必要的接觸,多餘的小動作一點沒有。
時傾偏頭打量,微光偏在黃金色面具上,移動間,精雕細琢的紋理流光溢彩,襯得眼前之人面容冷峻鋒利,與他表現出來的溫和有度十分違和。
她穿過的位面數不勝數,待過的時間更是長達千年之久,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在哪見過這個人。
正思考著,沈度卻是毫無阻礙地帶著她穿過迷宮找到出口。
而時傾順手抓住了不斷跑動嚇唬他們的小鬼。
輕鬆得不像話。
“好了。”剛一出來,沈度紳士地鬆手。
那隻小鬼被她用銀線捆著,動彈不得,長髮披散,只露出油綠的下巴和上翻的黑眼珠。
被她看得發怵,時傾乾脆一張黃府紙蓋住她的臉,這才開始審問。
小女孩哭泣著交代自己只是受驅使吸引住他們,旁的事情一概不知,更是沒見過那個消失的女生。
“那驅使你的是誰?”時傾冷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個很厲害的男鬼”
正在這時,腳下傳來地動山搖的震感,時傾瞳孔微縮,及時穩住身體。
“不好,薑茶他們有危險!”說罷,她也不管那隻小鬼,收回銀線,拉著沈度就往樓下飛奔而去。
順著感應符的指引,終於在一樓盡頭找到了狼狽不堪的三人。
薑茶手執巨大的桃木劍,一劍將飛來的巨大的酒缸劈成兩半,側身擋在倒地的林軒跟前,眉眼凜冽如霜。
霍銘站在她側方,眼中寒光一閃,迅速將一串銅錢射向後面的酒缸,黑暗中發出幾聲不同音色的尖叫。
不遠處還躺著一個不知生死的女生,蒼白的臉色正是失蹤的阮鈴。
迷霧叫囂著沿地面攀爬,如蛇快速朝林軒移動。
“萬物歸宗,明火現形!”
繪製硃砂圖案的黃符射向黑霧欲伸出的手,火光瞬間燃燒,黑霧被灼痛逼退。
時傾快速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林軒,交給旁邊的沈度。
那股陰風從四周退去,擺放整齊的酒缸瞬間破裂,酒水洶湧奔騰,越來越多的屍體也從其中流了出來。
四肢腫脹如球,發白的眼球凸起,面目全非。
被鋒利的碎片劃到,鬆軟的面板瞬間破開,五臟內腑早已腐爛,化成一灘灘膿液湧出。
“嘔yue——”
靠在沈度過身上的林軒忽然皺眉,眼睛還沒睜開,人已經彎腰乾嘔起來。
“什麼東西這麼臭?”
他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皮,看清楚飄在酒水上的屍體爛肉,視覺和嗅覺受到雙重打擊,再一次乾嘔起來。
“正好,不用揹你出去了。”時傾打趣著拍了拍他的背,遞上紙張。
眼見那泡了屍體的酒水流到腳邊,眾人不約而同後退,嫌棄地退出巨大的酒窖。
臨走前,霍銘還不忘捎上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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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思蘊又被抓走了?!”
聽完,時傾立刻不淡定了,眉眼中顯而易見的煩躁。
剛找到一個又沒了另一個,跟她擱在這裡套娃呢。
迫不得已之下,時傾只好讓林軒和薑茶護送阮鈴回去,他們三人親自去找。
按照剛才殘留在那團黑霧上的氣息殘留,時傾三人很快找到了城堡主人的老巢——頂樓一個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