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璀璨光華絢麗而又夢幻。
老人混濁的眼不禁被染上了些璀璨的色澤。
冷色調的銀輝融入那散發著寒意的眼中,竟奇妙的令那眼眸間的色澤柔和了幾分。
一種很是親切感莫名的湧現。
有些類似血脈相連,但卻似乎更為神秘與崇高。
“不是敵人。”
這個想法不禁的浮現於二長老心中,旋即揮之不去,甚至是根深蒂固。
眼前這傢伙,不一樣。
“亂世……妖孽生。”
但在亂世中,誕生的不僅僅只是妖孽。
自有英豪梟雄乘勢而起。
“你到底是誰。”
只是片刻的失神,老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那對混濁的老眼深處雖仍有些冰冷,卻再生不出殺意。
“這不重要。”杜白開口。
實際上,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無論這次襲擊有沒有幕僚廳的影子,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犯,當初縱橫一脈發生的一切我不是太瞭解,不過……”
“都這個時候了,也無需管那些陳年舊約了。”
杜白不是很瞭解當年發生了什麼,卻也能大概猜出一二。
在幕僚廳開始佈局,侵蝕人間界的勢力時,必然會遭到一些抵抗。
縱橫一脈應該便是很不幸的淪為了被殺的“雞”。
只是畢竟是人間界,幕僚廳也不敢做事太絕,所以給縱橫一脈保留了傳承。
至於二長老這個“舊時代的餘孽”,即使倖存,也必然有一些限制。
就像之前陳道遠都說過了,二長老出手,是在給人把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你老人家應該也能看出,局勢已要徹底亂起來了,在接下來的混亂中,縱橫一脈還要勞煩您老人家多費心。”
杜白首次對這個一直對自身不喜的二長老用了尊稱。
他承了縱橫一脈不小的恩情。
但在接下來的混亂中,他不一定能顧得上縱橫一脈的安危,就像是這次。
“那你呢?”
老人面無表情開口。
“我……會很忙。”
“忙什麼?”
“反抗。”
杜白平靜的吐出兩個字,旋即繞開二長老,繼續深入縱橫武大校區。
他還有事要做。
老人默默望著杜白的背影,也未再開口。
恰在此時,破曉時分已至。
第一縷朝陽的晨光穿過千山萬水,恰好落至少年的肩頭。
老人眸色微顫。
恍惚間,他看到了另一副場景。
“我縱橫宗人,從不知妥協二字!”
“他們要戰,那就戰!”
同樣是一道背影,同樣是在璀璨的陽光下遠去。
但他再未歸來。
縱橫宗最後一任宗主,迎戰逆古宗歐陽破。
卻被幕僚廳埋伏圍殺而死。
待老人回過神來,天色已然大亮。
少年也已不知蹤影。
“我縱橫一脈,不該苟且偷生。”
老人轉身,身形卻是朝縱橫城而去。
這些年來,特別是二十年前,林知山隕落,林知海被重創。
本是出自縱橫一脈的閻羅,早年便因不願隱忍,自願與縱橫一脈斷絕關係,獨自尋仇,卻……
而他又受限於人,不得離開秘境。
縱橫一脈再無拿得出手的強者。
甚至明面上連一個上三境都沒有。
昔日威名赫赫的縱橫一脈,竟淪落為十武大中墊底的存在。
二長老思索過。
這一夜,他都在思考著。
縱橫一脈該何去何從。
但在此刻,他卻有了答案。
隱忍上百載。
時至今日,亂世在即。
比起悄無聲息的消亡。
不如放手一搏。
起碼,當縱橫武大擁有一位老牌上三境強者坐鎮後。
它就絕不再是一份能被輕易忽視的勢力。
而且,十武大之間的關係本就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當縱橫一脈堅定立場。
那站出來的就不會只是縱橫一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