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連忙擺首,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除卻殿下您之外,我未敢向任何人吐露半分。家父在臨終前特別囑咐,這釵唯有宋先生心中最為親近之人方可交付。”
“因此,每日我都小心翼翼地將這釵藏匿於衣裳的夾層深處,生怕被人窺探到絲毫痕跡。”
徐氏的眼神裡充滿了謹慎與擔憂。
司棋的目光在蘇婉毓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轉向徐氏,她的聲音溫和而有力,“既然如此,今後此事萬勿再對外洩露。公主殿下賞識您的精湛技藝,您只需一心一意地在店鋪中經營,您與令嬡的未來生活定將衣食無憂。”
徐氏聞言,感動得無以復加,淚水幾近奪眶而出,連連鞠躬表示感激。
隨後,她又轉向蘇婉毓,深深地行了一禮,“多謝殿下隆恩厚愛,這份情誼,我和小女必將銘記在心,他日定當結草銜環,湧泉以報。”
話音落下,淚珠已在她的眼眶裡打著轉,即將溢位。
一旁的小女孩,手中緊緊攥著一方素帕,小腳輕踮,努力地伸長手臂為母親擦去眼角的淚水,“孃親,別哭啦,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
徐氏緊緊摟住女兒,接過帕子,溫柔地為孩子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是的,從此以後,再沒有人能夠傷害我們母女了。”
目睹徐氏母女滿身傷痕,蘇婉毓在離別時特地安排了醫術高明的醫師前來為她們治療。
幸運的是,母女二人的傷勢雖重卻不致命,只需靜養半月,便能大致恢復健康。
原本欲讓店鋪暫時歇業以便母女二人安心休養,然而徐氏卻婉言拒絕,堅持不讓個人的原因影響到譚家的生意。
面對徐氏的堅持,蘇婉毓不再強求,轉而留下貼身侍從小廝小四在店鋪中,一來可以保護母女二人的安全,二來也能幫助分擔一些體力活計。
安排好一切後,蘇婉毓揣著那支承載了諸多秘密的髮釵,心中滿是沉甸甸的思緒,返回了蘇府。
首先,她徑直找到了蘇老爺,恭敬地呈上那支髮釵,請他鑑定品評。
蘇老爺端詳了一番,猛然間恍然大悟,“這不是我當年親手打造的髮釵嗎?”
蘇婉毓頗感詫異,“父親,您是否記得這髮釵曾經屬於何人?”
蘇老爺輕輕捋著鬍鬚,眼神逐漸迷離,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這支髮釵是我一時興起為你的母親所制,但後來她將其贈予了他人,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過了。”
“贈予了何人?”
蘇婉毓緊追不捨地追問,心中已然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蘇老爺接著道來,“是贈給了裴老夫人。那時你母親還未與我完婚,她只是一名才華橫溢的繡娘,帶著這支釵前往裴府,為裴老夫人量體裁衣。老夫人對這支釵喜愛有加,有意轉贈給她疼愛的孫女作為生辰之禮。”
而在裴老夫人身邊撫養的孫女,除卻裴靜柳外,別無他人。
蘇婉毓心中的猜想得到了確認,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原來,母親早就覺察到了裴太妃的不軌之心,暗中查探卻不幸被對方搶先一步,慘遭毒手。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髮釵,眼神冷冽如同寒冰,心中對裴太妃的恨意愈發濃烈。
裴太妃,害我生母,覬覦胞弟的江山,又屢次對我痛下殺手,這筆血海深仇,我必定要與你清算。
裴太妃,你隱藏在偽善面具下的真實面孔,我定要揭露於世,讓人人都看清你的醜陋嘴臉。
蘇婉毓在心中暗暗發誓,隨後又與父親深入交流了關於裴家過去的一切秘辛。
父女二人的對話直至深夜仍未停止。
次日清晨,有數位來自其他店鋪的掌櫃聞訊而來,對啟用女性掌櫃之事表示不滿與質疑。
為免父親為此勞神,蘇婉毓主動站出來,前往前院親自接待,以巧妙手段與強硬姿態妥善解決了這場風波。
這批掌櫃與貪婪愚鈍的劉掌櫃不同,她既給予他們一定的甜頭,也不忘適時敲響警鐘,提醒他們切莫再生事端。
在蘇婉毓的強大氣場之下,這群人皆是不敢妄動,默不作聲地紛紛離去。
“司棋,那位被送入官府的劉掌櫃現狀如何?”
蘇婉毓轉而詢問司棋。
司棋回稟道:“那廝膽小如鼠,平日裡只會在家虐待妻兒,一朝落入官老爺手中,還沒等審訊,就嚇得什麼都招了。”
“對於這樣的人,小姐準備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