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的臉上再次綻放出了溫婉有禮的笑容,彷彿先前的一切都未發生,而譚馨悅只覺一陣噁心湧上心頭,隨即起身,翩然離去。
譚馨悅的身影消失於眾人視線之後,裴清芷迅速貼近身旁侍女的耳邊,低聲道:“譚馨悅膽敢對我出言不遜,你去為我安排一番,待百花宴結束後,尋幾個……”
她的腦海中盤算著舊計重施,就如同對付寧靜姝那般,來對付譚馨悅。
侍女聞言面露憂慮:“五小姐乃平軒侯府的心肝寶貝,我們若對她下手,恐會招致侯府的震怒,對小姐不利啊。”
裴清芷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沉思,耳邊迴響起姑母那句再三叮囑——行事不可太過高調,特別是這些傷人之事,最好能借他人之手,悄然無聲,讓人找不到絲毫線索指向自己……
她的雙眸微轉,語調更加低沉:“你可還記得姑媽曾提及,陛下最不能忍受的是何物?”
侍女略作思考,答道:“陛下最反感丁香花。”
……
整個尤園,佈局錯落有致,牡丹亭周邊的牡丹花團錦簇,色彩斑斕,與不遠處的杏花林遙相呼應,杏花林中的小徑,曲曲折折,通往尤園的後門,那裡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故事。
後門的陰涼處,鄭老夫人身著一件樸素卻乾淨的丁府僕婦衣裳,手中緊緊攥著兩個孫女的小手,眼神中閃爍著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悄悄地,她們像夜色中的一縷輕風,悄無聲息地越過了那扇標誌著尊貴與禁制的後門門檻。
為了這一刻,她精心策劃,不僅費盡心機模仿了程老太爺那蒼勁有力的筆跡,還憑藉著多年累積的人情世故,弄到了一封幾乎可以亂真的假邀請函。
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生怕任何一絲疏忽暴露了她們的身份,將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化為泡影。
與鄭老夫人同行的,還有那位昔日風光無限,如今卻因家族罪名而不得不隱忍低調的鄭成晏。
對於他來說,尤園這樣的盛會本該是避之不及的場所,因為像他這樣一個罪臣之子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下露面,無異於自投羅網。
然而,鄭老夫人幾乎耗盡了所有的人脈和智慧,只為爭取到這個或許能夠改變他們家族命運的機會。
此時的鄭成晏,彷彿脫胎換骨,他特意換上了那件象徵著他曾經輝煌的白玉錦衣,衣服上細膩的紋理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耀著淡淡的光澤,整個人煥發出一種不同以往的精神風貌。
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那是一種對未來仍抱有希望的光芒,也是對過去不甘心的倔強。
“快些,孩子,莫要等到人潮湧動,一旦被發現,我們恐難逃被驅逐的命運。”
鄭老夫人輕聲催促,語氣中夾雜著急切與擔憂。
鄭成晏的內心雖有掙扎,但在一夜的輾轉反側後,他決定放下過往,把握這次可能重新獲得蘇婉毓青睞的機會。
他堅信,憑藉自己出色的外表和過去兩人之間的深情,只要能再見一面,就有希望喚醒她心中的那份柔情。
兩位孫女跟隨著祖母的腳步,穿梭於那片粉嫩的杏花林後,便按照計劃分別行動。
鄭成晏獨自一人,步伐堅定地邁向公主休息的海棠居。
而那邊,是平軒侯夫人為了迎接公主與陛下臨時搭建的一方小天地,寧靜而雅緻。
鄭老夫人則領著兩位裝扮得體、舉止優雅的孫女步入了熱鬧非凡的桃花苑。
這裡,各府的小姐們匯聚一堂,無論嫡出還是庶出,都在這片春日的花海中展露著各自的風采。
她巧妙地讓兩個孫女融入了人群,即便是陌生人,也不會輕易產生懷疑。
而她,則偽裝成一名平凡的嬤嬤,默默站在一旁,警惕而細心地守護著自己的孫女。
尤園外,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停下,車門開啟,走出的正是身著華麗、氣度不凡的蘇婉毓與身旁的軒帝。
眾多夫人的迎接隊伍中,不乏一些平日深居簡出的貴婦人,她們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曾經的朕府二少奶奶,今日的平樂長公主。
她身披金絲繡制的海棠吉祥雲紋綢緞長袍,頭戴鑲嵌著金色珍珠的白象牙發冠,那光彩奪目中流露出的不僅是身份的尊貴,更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從容與自信。
眾人目睹此景,先是愕然,隨後紛紛低頭,各自揣測著自己與這位公主是否有過節。
軒帝則笑容可掬,以一種罕見的輕鬆口吻宣佈,今日只為陪姐姐賞花,並非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