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長公主顫抖而堅定的手,蘇婉毓心中泛起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溫暖,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
這一刻,她不再孤單,因為她有了一個真正的親人。
她輕輕地點頭,聲音裡充滿了感激:“是的,姑母。”
長公主張開雙臂,將蘇婉毓溫柔地摟入懷中,聲音裡滿是慈愛與欣慰:“好孩子,你終於回家了。初次見面時,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著不解之緣,原來你真的是玉靈的孩子。”
說到這裡,長公主的鼻子一酸,淚水不禁滑落臉龐。
蘇婉毓連忙取出絲帕,輕柔地為長公主擦拭著眼淚,而長公主則更緊地握住她的手:“回到宮中後,立刻與鄭成晏辦理和離手續,姑母會為你挑選一位真正值得託付的良人。”
雖然對蘇婉毓的過去並不完全瞭解,但長公主深知鄭家對蘇家的輕蔑,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侄女在鄭府遭受冷落和委屈。
沒等蘇婉毓有所回應,顧凜君適時地輕咳兩聲,插入了話題:“母親,此事尚需從長計議,當前首要任務應是先安排婉毓安全入宮。”
長公主聞言,細細思索一番,覺得兒子的建議合情合理:“對,應當先回宮。以你公主的身份,良緣自會水到渠成。”
顧凜君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暗暗贊同母親的決策。
在一切事宜妥善安排之後,蘇婉毓身著一襲淡雅長裙,步履輕盈地前往長公主府邸,與尊貴的長公主及威嚴的軒帝依依惜別。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捨,卻也掩不住歸心似箭的急切。
隨著一聲溫和的告辭,她踏上了返回鄭府的路途,心中揣著對家的無限思念。
鄭府的朱門輕啟,一股不同尋常的靜謐迎面撲來,似是被一層無形的薄膜籠罩,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壓抑。
自從鄭老夫人怒氣衝衝地回府,並對鄭洛惜下了那道逐出庭院的嚴厲命令後,整個府邸便陷入了一片恐慌與噤聲之中。
下人們走路時都是踮著腳尖,說話也是壓低了嗓音,生怕哪怕是細微的聲響也會觸動老夫人那敏感的神經,引發又一場風暴。
而關於鄭老夫人失去命婦之冠的事件,早已成了京城婦人間茶餘飯後的熱門談資,議論紛紛,如同一陣旋風,迅速席捲了整個上流社會。
即使老夫人選擇閉門不出,試圖避開外界的目光,但那些尖酸刻薄的流言蜚語還是如同針一般穿透了厚重的宅門,不斷刺激著她的耳膜,使得她心中的怒火難以平息,本就不穩定的病情因此更添幾分沉重。
與此同時,鄭府的另一角落,鄭成晏正襟危坐於書房之中,全神貫注於即將到來的科舉考試。
書桌上攤開著一卷由名士方容澤精心撰寫的範文,他緊鎖眉頭,雙目炯炯有神,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每一個字句都力求銘記於心,準備在科考場上一字不差地重現那份智慧的火花。
轉眼已是次日清晨,晨光熹微中,周媽媽手提食盒,沿著曲折的石徑走向後院那座久無人煙的荒宅,意在為被逐至此處的鄭洛惜送去早餐。
然而,踏入院門的那一刻,迎接她的不是往日那熟悉的身影,而是空蕩蕩的院落,一片死寂,唯有晨風吹過落葉發出的沙沙聲響,顯得格外淒涼。
周媽媽心生詫異,連忙在府內四處尋找,穿過一道道雕樑畫棟的走廊,詢問每一個可能知情的僕人與婢女,但得到的回應無一例外是搖頭與沉默。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訴說著他們對此事的一無所知,或是刻意的迴避。
最後,周媽媽那滿是褶皺的手輕輕搭在了蘇婉毓庭院外那扇雕刻精美的木門上,腳步停頓。
此時,庭院內的蘇婉毓正對著面前擺設精緻的午膳,剛欲舉筷,忽聞門外傳來周媽媽略帶焦急的聲音:“二少奶奶,您可有見到咱們五小姐的身影?”
那聲音透著不安與期盼,打破了庭院中的寧靜,也牽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絃。
“是指洛惜嗎?”
蘇婉毓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疑惑。
陳媽媽,那位年歲已高的婦人,緊抿著唇,確認道:“正是,二少奶奶,說的是五小姐洛惜。”
她的語氣裡滿含著確認無疑的沉穩,彷彿在訴說著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
蘇婉毓輕輕搖頭,烏黑的長髮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她以一個細微的動作示意,眼眸中閃過一抹憂慮:“自從昨日她返家之後,我便再沒見過她的身影。”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