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聖上未曾提及有女,怎能輕易讓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冠上公主之名,這不啻為對皇族尊嚴的侮辱!”
另一人憤慨道,語氣中滿是扞衛皇室榮光的決心。
“各位大人可曾聽說,多年前,宋皇妃誕下一對龍鳳胎,其中一位與陛下同年,卻鮮為人知的公主?”
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插話進來,透露出一樁宮廷秘辛。
“竟有此事?”
眾臣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驚訝,紛紛議論開來,渴望獲得更多細節。
吳丞相,這位與顧凜君私交甚篤的智者,適時站出來解惑:“確實,宋皇妃當年在江州產下雙生,一龍一鳳,只是公主之事因種種原因未能昭告天下。”
魏太師,一個歷經三朝、忠誠無二的老臣,打斷了吳丞相的話語,他眉宇緊鎖,話語中透出嚴謹:“僅憑傳聞,如何讓人信服?如今宋皇妃與先帝均已仙逝,又有誰能證實此女血統純正,非冒名頂替?”
魏太師的憂慮並非出於對軒帝的不信任,而是基於對國家的忠誠和對皇族血脈純淨的堅守,向來審慎行事的他,在關乎皇室血脈的問題上更不會掉以輕心。
一旁的裴大人,則似乎懷揣著不可言喻的意圖,附和道:“陛下,請勿讓不明身份的女子冒充公主,以免有損我皇家顏面。”
“若是如此,我皇家尊嚴何在?”
幾個大臣隨之點頭贊同,彷彿裴大人和章太傅的觀點正是他們心中的共鳴。
面對諸臣的質疑與不解,軒帝非但未怒,反而唇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轉身走向御案,從堆疊的文案中抽出一份聖旨,高高舉起,展示於眾人眼前:“列位愛卿稍安勿躁,先帝在天之靈早有預見,留有一份聖旨,足以驗證公主身份之純正。”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聚焦於那份泛黃卻又莊重的聖旨之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而期待的氣息。
軒帝並未多做解釋,徑直展開聖旨,嗓音清晰而有力,迴盪在整個殿堂:“程乾五年,宋貴妃為朕誕下長女崇雅及次子崇懿,彼時宋貴妃勞苦功高。然崇雅公主體質柔弱,為護其周全,遵循高人教誨,施行特殊之法,將公主寄養於江州鹽商蘇家,隱姓埋名,直至及笄之年方得歸宗。”
“朕知時日不多,特此遺詔,待崇雅公主成人歸返,當即冊封為正一品平樂長公主,賜予林雲二州為封地,配屬兵馬一萬,黃金萬斤,以示犒賞。”
“此遺詔字字出自朕手,蓋以御印,凡有悖逆,嚴懲不貸。”
言畢,他輕輕合攏聖旨,深邃的目光掃視四周,似乎在審視每個人臉上的反應。
章太傅聞此言,眉頭緊蹙,滿是震驚:“荒唐!賜公主以兵馬,這無疑是賦予她軍權,先帝怎會留下如此令人費解的遺詔?”
“陛下,這遺詔的真實性可有考證?”
其他官員也心存疑惑,等待著回答。
軒帝手捧聖旨,徐徐走近章太傅,將聖旨遞到他面前:“太傅閱之,真假自明。”
章太傅雙手接旨,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緩緩展開聖旨,確認那熟悉至極的筆跡與那獨一無二的御印。
這枚御印為先帝私人之寶,隨先帝入土,非真品不可復得,眼前的印記真實無疑,讓他不由得心潮澎湃。
“這……這確是先帝的手筆……這御印……”
章太傅的手顫抖加劇,睹物思人,眼眶漸漸溼潤。
殿堂再度沸騰,裴大人抿緊嘴唇,眼神閃爍,顯然在權衡利弊。
然而,未等他作出回應,章太傅已畢恭畢敬地雙手歸還聖旨於軒帝,沉聲道:“既為先帝遺願,微臣等自當遵循執行。”
章太傅與先帝情同父子,對先帝所託,無論新君政績如何,他都願傾盡全力維護。
今日,先帝以遺詔庇護愛女,他又豈能違背?
見章太傅認同聖旨,其餘官員自然紛紛跟從,即便是心有不甘的裴大人,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裴大人雖沉默不語,其門下幾名急功近利的小官卻躍躍欲試。
一名由裴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五品小官,仗著主人之勢,壯著膽子出列:“陛下,此聖旨來源不明姑且不論,公主執掌兵馬,違背常規,實難服眾!”
面對挑戰,軒帝眉峰一挑,凌厲的眼神直射那名小官:“你的意思是,懷疑先帝的決定?”
小官聞聲,身軀一顫,慌忙跪倒:“卑職豈敢,只是這聖旨內容,執行上實有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