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平房裡，元啟靠在撿來的沙發上，銀灰色的頭髮垂下擋住了那雙冷漠的眼睛。

一身衣服爛到不行，但套在他的身上卻是那麼的合適，還更添幾分陰鬱的氛圍。

“來了。”元啟微微偏頭望向大門的位置，蒼白修長的手隨意點了點腳邊，“坐這裡。”

安雅抽出一瓶水扔給了男人：“算作醫藥費，走吧。”

男人捏了捏瓶子，一臉怪異。

安雅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敢捏爆這瓶水，我就捏爆你的頭！”

男人立刻躬身，小跑退出去了。

安雅走向男人，嫌棄地用腳踢著沙發：“又是從哪個死人家裡拖出來的？”

“從八層拖出來的。”元啟緩緩坐起，靠向沙發的後背，有些無力地望著安雅。

“這麼大方，給一瓶水？”

安雅扔過去一瓶：“喝。”

元啟接過，擰開，灌了一口：“真乾淨。”

“新開了一家店，店裡面賣的，十個晶幣一瓶水。”安雅坐下，看著袋子裡白胖的饅頭，拿了出來。

饅頭是熱食，捏著軟軟的。

“給我一個，名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元啟伸手拿了一個饅頭走。

安雅拿著剩下的那一個，試探地塞進了嘴裡，細細咀嚼著，帶點絲絲的甜味兒。

元啟也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嚥下後，雙眼微眯，看向安雅：“正常的可食用食物，身體並無排異反應。”

安雅又咬了一口：“比罐頭好吃。”

元啟嘲諷地望著安雅：“下層人吃的罐頭只能保證你餓不死，讓你好好活著成為怪物的食物，自然難吃。上層人吃的才好吃呢，你小時候不是吃過嗎？”

安雅吃著饅頭，細嚼慢嚥：“太久了，不記得了。”

元啟冷漠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安雅偏頭望著他，諷刺道：“被你妹妹搶走了領養的機會，你很恨她吧，她天天就吃好的罐頭呢。”

元啟毫不客氣地懟回去：“你不也是被她算計了嗎？我從小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倒是還好。你從雲端跌進泥巴地裡，落差這麼大，每天都很想死吧。”

安雅若有所思：“確實想死，但是必須把她殺了才能死，我想跟她一起跳海喂怪物。”

元啟將剩下的饅頭全部塞進嘴裡：“你們都該死，全部殺乾淨才好。”

安雅吃著饅頭，幸福地靠在沙發上：“全部殺乾淨得怪物出馬才行，你也配跟怪物比？”

元啟起身，露出那雙水一般的淡藍眼眸：“店在哪裡？”

安雅猛地起身，掐住了元啟的脖子：“下水溝的臭東西還敢對我用異能，你也不怕我砸了你這家？”

元啟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名額在我這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安雅咬緊牙關，猛地鬆開手。

元啟搖晃兩步站穩，剛一抬頭，就看到安雅快速報了個地址，然後人就生氣的走了。

元啟摸了摸脖子，厭惡地嘖了一聲：“早晚把你們都殺了！”

-

店裡。

蘇凌托腮看向店外，望眼欲穿。

從早上開門到現在都快兩個小時了，結果除了安雅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進來過。

這合理嗎？

蘇凌低頭看向花花：“花花，底層難道人很少嗎？”

花花伸了個懶腰，重新趴下：“宿主，上午沒什麼人的話，那咱們就遲點來上班。”

蘇凌覺得有道理，她應該改一下上班時間。

“老闆。”

一個渾身散發著陰鬱病嬌氣息的男人忽然靠近，額頭貼著柵欄，淺藍色的眼睛看向蘇凌。

蘇凌回頭，正好對視了一眼：“請問要買點什麼？”

元啟不死心地蹙著眉頭，再次看向蘇凌。

蘇凌沉默了一會兒：“請問怎麼稱呼？”

“元啟。”

蘇凌哦了一聲，繼續問：“請問要買點什麼？”

元啟後退一步，看向柵欄。

柵欄沒有扭曲變形，玻璃沒碎，屋子裡沒血，腳底下是最新建材那個瘋子居然沒動手，真的瘋了。

蘇凌只好道：“我住頂樓，請問要買什麼？”

這下輪到元啟沉默了，他從這頭走到那頭，仔細看著黑色桌子上的物品。

花花無奈點開後臺，找到牌匾製作，發現太貴了之後，做了一個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