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年情緒一直穩定,此時此刻他更是淡定。
他道:“你放心,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我溫和地搖搖頭說:“不用,你妹妹是關心你,她沒有惡意,我不希望有人受傷。”
霍肆年沒有繼續和我聊天,他道:“我們進去。”
“好。”我先是溫柔應聲,然後我與霍肆年動作異常默契地從左右下車。
通往農家樂的路上,一開始我與他肩並肩,像極了勢均力敵的合作伙伴。
走著走著,我意識到我太自信了,我脫離了我的人設。
然後我悄無聲息地放緩腳步,他在前,我在後,我變成了霍肆年的追隨者。
從仿古建築的竹門走進去後,是個古色古香的中式傳統花園,兩側有竹林有假山有怪石有潺潺流水,還有其他許多中式園林元素,中間一條筆直的石板路。
穿過第二道石拱門,裡面別有洞天,然而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放大了至少二十倍的結婚照。
那是我和霍肆年當初拍攝的唯一一張結婚照。
假如不是霍家重金籌備了一場異常隆重的婚禮,連這張唯一的婚紗照都不會有。
婚紗照長寬比例一比一點五,大得好像半面牆。
霍詩雅像是擔心霍肆年視力有問題似的,她不僅放大了照片,一圈還掛著一閃一閃的小彩燈。
更加具體點說,是五顏六色的小彩燈。
隨著燈光閃爍,我和霍肆年的臉,一會是熒光綠,一會是魅惑粉,一會是妖嬈紫。
這是霍詩雅的做事風格。
過去她玩類似的小手段撮合我和霍肆年的時候,我會覺得霍家的團寵小公主特別可愛,特別有趣。
現如今,我換了身份,從第三者角度看,我很是發愁,還有很是頭疼。
霍詩雅啊霍詩雅……
我越想越覺得無奈,我暗自在心裡吸了一大口氣。
霍肆年看到那張婚紗照的瞬間停住腳步,他抬頭望著上面的兩個人。
一個穿著日常款的私人訂製黑色西裝。
一個穿著抹胸修身緞面婚紗戴著頭紗手套拿著香檳色點綴月桂枝的捧花。
當初拍這張臉的時候,我上午化好妝等在酒店,霍肆年傍晚時才結束工作從霍氏集團總部大樓那裡不緊不慢地過來應付霍家與許家一眾人。
當時天色太晚了。
大名鼎鼎的霍氏集團總裁又實在是日理萬機。
他沒空為了即將到來的婚期而付出他寶貴的時間。
縱使場景已經搭好了。
縱使打光師服裝師化妝師等一群人都在。
霍肆年也沒有更換西裝。
我們在酒店房間的走廊拍的婚紗照。
背景是七星級酒店的米白色走廊牆壁。
我妝容精緻,穿著低調而華麗,隆重如童話故事裡正在舉辦婚禮的公主。
霍肆年面無表情,眉眼冷峻,黑色襯衣連紐扣都沒扣整齊,像極了路過被霍家抓住當新郎的路人。
哪怕是婚紗照。
也沒有肢體接觸。
肩膀與肩膀,隔著十厘米左右距離。
他不情願。
我也不願意。
所以我們誰都沒笑。
即便如此,我們的相貌氣質看著還是很般配。
霍肆年定定地盯著那張婚紗照。
看著看著,他劍眉皺成一團,臉上沒有痛苦,卻有很多困惑。
那上面有他。
可他身邊那個新娘子是誰?
他結過婚?
他有過摯愛的女人?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霍肆年聚精會神。
我沒有打擾他的想法。
來都來了,事情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中,還有就是,我也好奇,霍肆年會不會突然想起我,那就是想起許檸。
時間在夜色中,在七彩的閃光中流逝。
霍肆年一直沒有異樣。
看樣子,到底是時南宴的醫術更勝一籌。
想想也是,時南宴可是國內外無數人認可的醫學天才,而過去霍肆年愛的一直是冒名頂替的許柔柔,他對許檸,沒有刻入骨血中的感情。
霍肆年想不起許檸才正常!
霍詩雅除了拿出與我相關的照片,便只能透過口述將霍肆年的情感經歷告訴他。
除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