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房產全都落到了他人手中。
他怎麼能忍得住,立刻想找溫明珠說項,讓她從中調停,規勸程家把房產低價賣給他,再或者贈給太子,這樣程家的危局可解。
可惜他這些算盤都落空了,溫明珠以祈願為藉口,直接帶著雙胞胎去寺廟裡小住幾日,分明就是特地避開他。
而徐錦墨原本就要強,成了太子黨之後,更是自大膨脹,完全不覺得自己要向妻子低頭。
“呵,夫人還沒擺正自己的身份。她如今是徐家長媳,應該與我一條心,而不是還惦記著姓溫的。既然她如此不識好歹,那就讓人去寺廟裡說一聲,多住幾日,不急著回來。”
徐錦墨顯然也是惱了,這會兒要用她的時候,她排不上用場,那就休怪他翻臉無情。
溫明珠收到這話的時候,臉色當場就變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她住在寺廟裡了,完全是撕破臉。
當然這是程亭鈺和溫明蘊設下的一個局,所謂的買家就是他們自己。
畢竟程亭鈺當初把全副身家都給了溫明蘊,哪還有田地賣,這回不過是做個假象,而買賣也不過是從左手倒右手罷了。
龍乾宮裡,小太監來通傳:“皇上,程亭鈺求見。”
皇上皺了皺眉頭,十分不耐地道:“他一個白身,能有什麼事兒?無非又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若不是看在娉婷的面子上,早把他打出去了。”
“罷了,你替朕去安撫他幾句,讓他稍安勿躁,朕既答應了保他一家老小,就不會食言。”
皇上長嘆一口氣。
“回稟皇上,程亭鈺還讓奴才轉交一個東西給您。”
“是什麼?”
皇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又是程宗然的遺物嗎?”
他的語氣有些不屑,甚至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不是,是程家所賣店鋪地契的銀子,他說悉數奉上。”
皇上這才放下手中的硃筆,臉上露出幾分驚詫的表情,顯然認真了幾分。
“為何要送給朕?”
“他沒說。”
皇上皺了皺眉頭,遲疑片刻還是揮手:“讓他進來。”
“草民見過皇上。”
“閒話不多說,朕這案頭上擺了一堆奏摺,你為何要把家財都獻給朕?”
程亭鈺低頭回話:“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賜予的,如今程某準備攜妻小離開望京,生怕其他人誤解,遂把一切都送還給皇上。如今程家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並無可造之材,實在是辜負了皇上的器重,再霸佔著這些賞賜,草民著實無顏面對亡夫。”
他這話說得很好聽,並且還直接上升了高度,但其實真實原因,彼此都知曉。
皇上沉默了片刻,開啟盒子之後,就發現裡面整整齊齊地擺著銀票,還有所賣之物的賬冊。
“這些是程家的大半副身家,您給程晏的賞賜,草民無權動用,不在此列。另外還請皇上原諒草民,留了些許錢財傍身,京中也留了一套宅院,其餘皆在此處。”
程亭鈺解釋。
皇上其實不太相信他的話,畢竟沒有哪個傻子,能把東西全賣了,程亭鈺手裡留下的錢財,肯定不止他口中說得這些。
但皇上的內心還是受到了觸動,畢竟像這種賣家財獻給皇帝的人,程亭鈺屬於罕見的。
歷史上拿錢贈予皇上的,不是沒有,貪財的皇帝還是有不少的。
但是像這種在沒犯錯的情況下,變賣大半副家產的,著實少。
“你要離京了?”
“是,草民一介白身,在望京也沒什麼牽掛,就想趁著還能走幾步路,走一走父親身前去過的地方。哪怕草民疾病纏身,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正好也讓程晏體驗一下各地風情,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程亭鈺恭敬地回道。
“朕知曉你的意思,程將軍對大燁的貢獻,不會人走茶涼,也不會有人敢動你。只是朕還有其他成算,你稍待幾日便是,無需交上財產,朕也會護住你。”
“陛下!”
程亭鈺還想在說什麼。
“無需多言,銀子拿回去,退下吧。”
皇上一擺手。
哪怕程亭鈺憋了一肚子話想說,此刻也是說不出了。
九五之尊自然不能拿這銀子,否則絕對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留在史書上貽笑萬年。
皇上並沒有食言,在朝堂上陷入了幾日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