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梧感知到她的情緒，輕咳一聲，他並不想招了她的厭煩，總算願意回到另一張椅子上單獨坐下。

“蠱蟲會讓我們對彼此有好感，但我分得清我對你的感情。聞歌。我不是因為雙棲蠱才想娶你。”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用生平最溫柔的語氣，款款傾訴，“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其實見到你的那一夜，我便動心了。”

聞歌錯愕地睜大眼睛，他的眼中倒映著那個吃驚的她。

“你不信？”

“明湖的話，每個字我都信。”

蕭意梧愉悅地笑了。

“我知那晚，我說話過分了，我給你道歉。”

若是從前，蕭意梧不會明白聞歌的心思，但隨著當雙棲蠱的宿主久了，甚至不需要看彼此的眼睛，他已經能和聞歌感同身受，他說她不配，對當時穿過暗夜拼命奔逃的聞歌來說，傷害並不亞於被人擄到破廟。

聞歌輕輕一笑，到底是在意的，他高高在上地踩著她，說她不配，如今，怎麼又配了呢？

她沒有問出口，他卻已經答了，“那段時日，因為賽福雅，我非常討厭女人的接近，當時，你闖上馬車，我並不知是雙棲蠱之故，還以為是你身上帶了什麼特殊的東西，這才讓我無法自控，褻玩你的……”

蕭意梧還沒說完話，耳垂已經通紅，當時他腦中壓著太多東西，動作雖然輕浮，數次褻玩聞歌的玉足，但心裡壓根沒多想什麼，就如在書房時常常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純屬無意識的行為。

反倒是後來，他常常回想起那一幕。他強迫自己別想，想了是對她的不尊重，可越壓抑，夜晚入夢後的場景反而愈發失控。

“我很想大度地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聞歌搖搖頭，“你待我至誠，我也不騙你，我心中尚有芥蒂，或許有一天，我會真的不在乎。”

“會有那麼一天的。”蕭意梧篤定地說，“聞歌，你我千里有緣才能相會，若得你相伴餘生，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他對一個人好，便恨不得將心都剖開給她看，“我從小就招女孩兒們喜歡，這讓我心裡很是厭煩，對她們避之不及。唯有你，你在我身邊時，我的心非常安寧，充滿喜悅。”他握住聞歌的手，“雙棲蠱是幾個月後才和我們完全融合後甦醒的，在那之前，這種感覺就存在。聞歌，我的心，你明白麼？”

“我現在無法答覆你。”

聞歌抽回手，他的十指修長，看著就很有力量，將她握住時顯得她的手格外嬌小。

他自然是捨不得放開她的，想要扣住，她卻調皮地摳了下他的手掌，從沒有人摳過堂堂梧王的手掌心，酥癢感讓他恍神，就這機會，她的手便溜走了，只剩那溫軟如玉的觸感，殘留在手中。

“就以一年為期，我不會再逼你。但是……”蕭意梧看著聞歌澄澈的眸光落在自己臉上，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沒這麼簡單答應，他又忍不住笑了，有她身旁時，他總是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微笑，“不要再避著我，行嗎？”

“嗯。”

“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再不回去，恐被人察覺。”聞歌站起身，“明湖，走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解惑。”

“你說，我知無不答。”

“陛下……陛下他為何非要去母留子呢？”

“這個答案，恐需我們一起尋找。”他說，“他的情緒浩瀚如山海，身上又有天子之威，雙棲蠱感知不到他的任何回憶。”

聞歌回想寥寥幾次見到皇帝的情形，的確，除了面對莫貴妃時，他像一個普通的有著強大佔有慾的男人，其他時候，他都喜怒不形於色。即使是和莫貴妃在一處，他那份流淌的情感就如同繁星點點的夜空，若要莽撞探尋，只會迷失其間。

“好，我們一起尋找答案。”

“我送你出去。”蕭意梧親自替聞歌開門，“宋妃那裡，別太擔心，在孩子出生前，若無意外，她不會出事，母后和莫貴妃也都不想看到後宮再有女人出事了。”

聞歌一時進不了宮，便聽宋有為的話，先籌備起開鋪子的事情。她問過宋宅的人，賽福雅化名小祝，如今和下人相處和諧，被親切地稱為小豬，數日來風平浪靜，並沒有出什麼么蛾子。她本就沒打算讓賽福雅一直做個粗使丫鬟，便又去見了她。

“我正準備開鋪子，聽聞南疆盛產香料，你應該很懂，可願意到鋪子幫忙？”聞歌想著，等鋪子開起來，將賽福雅放到鋪子裡，若是生意好，她忙起來，更沒時間往外倒壞水兒了。

“給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