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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佛門聽經的鼠蟻 仙山煉丹的妖魔 (拾)

鳴雲亦笑道:“不瞞道兄,待會兒若去碧波湖,多半要與眾位道兄在一起挑選冰蟬。小弟功力淺薄,至今排雲馭氣的功夫還沒學會,飛劍更是沒有煉成。

一會兒前往,多半要鬧笑話,再加上這多日來和師兄們一塊兒奔走,沒有好好歇息。所以想趁著這半天功夫,躲一躲懶,還請道兄不要見怪。”

流星皺了皺眉道:“把周師兄一人留在這時,怎是待客之道,師父知道了一定會怪罪我的!”

鳴雲陪笑道:“哪裡的事,實告道兄,小弟這多日實在是累乏了。若是師兄不放心我一人在殿內亂闖亂逛,只管讓那位藥農陪我就是

小弟保證除了這崖前幾百步,絕不往他處,替師兄惹麻煩。”說時,告了告手,意甚真切。

劉香濃雖然不知鳴雲肚子裡安排了什麼,但也配合道:“周師弟這多日來的確辛苦了,前番大戰消耗體力甚巨,一直沒能完全恢復,留在這裡歇息也是好的。”

流星聽了,自然問起二人遭遇了什麼大戰,劉香濃便將日前在荒郊外遇上巨漢斬遊魂事說了。

未想流星頗有興趣,難為劉香濃難得開動金口繪聲繪色將當晚的事說了個清楚。

一時間流星注意力被身懷異術的仁囝囝與仁滑頭兩位奇人帶了去,當下也不再勉強鳴雲,待收拾好飯碗後,便只帶著劉香濃離去。

等二人走的遠了,鳴雲趕忙來到高坡藥田前,大著膽子與那漢子道:“這位大叔,我看你也忙了一早上了,應該歇歇了!”那農夫聞聲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鳴雲見對方渾身黝黑,雙肩已被鐵擔壓的積起厚厚一層老螢,只是後背卻耐不住陽光炙打,曬傷的面板已有好些脫落,甩在背後,一條一條的,可謂觸目驚心!

可那漢子面相卻迥不似個莊稼漢,仔細說來,幾能算是眉清目秀。雖則年紀該在四十左右,但眉宇之間,卻沒有尋常農人那股常年吃苦受累積累的倦氣。

相反,一雙大眼,靈動有神的很,只是靈動之外,又添了三分戾氣,讓人不易親近。

“不敢勞公子好心,莊稼人,苦慣了。”中年漢子丟下這一句話,又彎了腰繼續勞作。

鳴雲眉頭皺了皺,又看他忙了一陣,思忖再三道:“你這樣的苦行,並不得法。

如今雖然外功略有進益,但你年紀已長,不修內功,過不得十天半月,骨格與筋肉再熬不過,終要大病一場!”

漢子聞聲身子一晃,但到底沒有回頭和鳴雲說話。

如此,鳴雲便也再沒和那中年漢子攀談。想著那崖下古怪,復又站在崖前仔細打量,只是懸崖下陰暗深遂,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正在鳴雲疑惑時,忽然見了飛螢往了自己身邊走來。

鳴雲大喜,正想著山中好些古怪,趁飛螢師長不在跟前,正好與他交談。沒想到飛螢只隔著自己數十丈就停下腳步,衝著自己抱拳施禮。

又將自己手裡提著的一籃東西交給還在藥田裡勞動的漢子,交待了一陣,復又遙向鳴雲行禮,這便離開了。

此時,就見那中年漢子向著自己走來道:“飛螢說自己身份低微,不方便和公子相見,因感昨天公子幫助他收穫冰蟬。今天趕了個早,採了些杏子請公子嚐鮮,權當謝禮。”

鳴雲見那黃澄澄的杏子,足有自己拳大一般大小。雖還沒吃到嘴,單是香氣就如有質之物,觸在鼻底久久不散,知是崑崙異種。

於是笑道:“這些還是留給我師兄師姐們回來再吃,昨天全是他們幫忙,我可沒出一些力。”

漢子不置可否,將果籃交給鳴雲後,轉身就走,臨行前,忽然回頭問鳴雲道:“冒昧地問您一句,聽飛螢說起,公子一行四人是峨嵋派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鳴雲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大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在下的?只管開口就是!”

漢子聞聲有些猶豫,又回頭看了鳴雲一眼,到底又回到田裡繼續耕作。

鳴雲見他如此,心裡倒有了底似的,也不回屋休息,而是站在崖前不走了!

見過了好一會兒那漢子也不來尋自己,鳴雲乾脆在崖前閉目凝神,運起功來。

若換平常,鳴雲這般不揹人運動內勁,是修行人士十足的危險行為。但不知怎地,少年人就是有著這樣的衝動。

想著崖下陰森深遂的山澗,高坡上苦行的中年漢子,還有無緣無故心懷坦蕩的自己,鳴雲竟然莫明地靈臺空明。

彷彿一時間世間的一切都已被他洞悉,自己心中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