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鳴雲的拳頭極重,縱是魏恭良十餘年辛苦修積的內力與之相比也不過堪堪鬥個平手。
可若比起身手靈動,則又遠遠超過了他。至於功力之精純,手眼之老道,二人也只在伯仲之間。但論起氣度,鳴雲則又超出魏恭良一籌。
二人鬥在一處,不論魏恭良如何積勢蓄氣、施展生平最得意的絕技,鳴雲一張面孔總是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嘲笑。雙拳越掄越重,身法越打越快,叫魏恭良覺得對手實力深不可測,越打心裡越是沒底。
眼看不敵,魏恭良忽的一改拳路。左拳掄出,右足同時頓地一撐,膝蓋高高彈起,射炮也似打了出來,端地是迅捷凌厲,又快又狠。
鳴雲見魏恭良拳腳相加,身勢仍舊凝重,知道對方的確在拳腳上下過苦功。
為想知道魏恭良功力到底有多深厚,便退了一步,支肘招架對方拳腳,果然腳力十分沉重,倒也不可小覷。如此二人又換了六、七個回合,鳴雲連退了六、七步。
魏恭良被鳴雲壓制多時,一旦佔了上風,心上激動,竟然高聲作嘯,一個虎撲向著鳴雲殺來,以為不過一招兩式便能將鳴雲打敗。
哪知鳴雲連退七步,不過是為了看他的功底。見魏恭良人前炫技高聲作嘯,有心殺他銳氣。
足尖一點閃身箭退七尺,令魏恭良一撲無功,接著又是振身一躍,閃進了魏恭良身前三尺。
這一退一進快如鬼魅,不僅魏恭良大驚失色、一旁觀戰的苗翠鈴失聲驚叫。而一直端坐在馬上與他們一路的鐵雁門另一位嫡傳弟子朱光輔更是雙目圓睜,一臉的不能相信。
鳴雲閃至魏恭良身前,右掌摜出一把抓住魏恭良右襟衣領,左手跟著一個腋底錘穿出一把拿住他的左上臂。
這樣古怪的姿勢,魏恭良不說遇敵,就是平日裡見都不曾見過,當下心上一陣驚懼。
只有一旁朱光輔看出厲害,喝聲道:“小心,快退下!”
可話說的遲了,鳴雲已然埋身沉肩奮起全身之力,一聲虎吼使出鐵牛最得意的鐵山靠。
遠處觀戰的人群只覺平空一道勁風颳來,嗡的一聲,魏恭良諾大一條人影已被震飛出五丈開外,又連著倒退十餘步才勉強以手支地穩住身形。
“我師弟臂力勝我一倍,剛才一記鐵靠山如是他施展,威力更以十倍記。我用我師弟的絕技打敗你,就是要讓人知道,當日你若不偷襲暗算,怎能將他打傷!”
說這番話時,鳴雲故意運足了底氣,聲音遠遠傳了開去,碼頭上的工人商客們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有平日一向討厭鐵雁門弟子的人聽了,更是故意叫好,趁機損魏恭良的面子。
魏恭良與其師傅一個心性,在人前極好臉面,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小師妹苗玉鈴面前,俊面立時漲的通紅幾成了醬紫色。
一聲怒喝衝身到了鳴雲跟前,吼聲道:“你這傢伙別以為佔了一點上風就在人前猖狂起來,今日就叫你知道我鐵雁門功夫的厲害!”
說著提拳引動,左拳向前平推右掌攤開五指,雙手成一直線。當下聚氣凝神,猛地眼中精光大作,周身氣息盛了數倍。
鳴雲看在眼裡,也不由暗暗點了點頭,知道魏恭良十年功夫不是白練,真論內功比自己強了不是一點。
可鳴雲今日與魏恭良一戰早已打好了主意,事情鬧的越大對自己師傅、師弟才越是有利。
於是口裡譏笑道:“做人需知好歹,你心裡明白剛才那記鐵山靠如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哪裡還能像這樣神氣活現!”
魏恭良一心要在心上人面前扳回顏面,聞聲哪裡還能忍耐。大吼一聲,左手拳崩出開路,右手五指微籠,將鳴雲頭臉要害全部籠於指下,只要鳴雲稍有異動便可制其重傷。
這是鐵雁門簪花拳極厲害的招式,卻取了個探花手的雅名,練這一手功夫,沒有十年功底不能盡展威力。
為探花手厲害,鳴雲也不由慎重起來,他知道與魏恭良這一回交手不比先前急燥,已是沉下心來把自己當做死敵對付。
對方到底比自己多了十年苦功,稍有不慎敗的就是自己。好在鳴雲日常與鐵牛對練,打鬥的經驗遠比魏恭良要強。
心頭電念攢動已然想到了破敵手段,只見他右臂曲肘倒翻劃了個半圓,竟然倒提肘間於不可思議角度豎直著反打魏恭良左手拳。
肘重拳輕,一舉將對方左手打的倒退,更震的魏恭良雙肩晃動,右手點穴手自然也被破去。
“剛才都是你在出力,我卻還未沒有出力呢!也該你接我一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