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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換青衫假充秀士 裹綠衣佯裝小廝 (叄)

中了暗算後的趕車人頓時失了知覺,目光呆滯,只直楞楞地看著紀彩霞。鳴雲在旁見了,不禁眉頭一皺。

紀彩霞嘻嘻一笑,開口與趕車人道:“趕緊送我三人到城東老虎坊,還有路上遇有早點攤子就多買些點心來給我三人食用!”

說完,伸出蓮藕一樣的白臂在老人眼前略作展動,手碗上兩枚金鐲瞬時放出極清脆閱耳的叮靈聲。那趕車老人便如得了號令一樣,下車挑起車簾迎三人上了車,揚起長鞭趕車入城。

等到了城中,那趕車老漢果然下車買了早點恭恭敬敬給紀彩霞奉上。不想紀彩霞口刁的很,連續端來幾次都不中意。

那老漢便也不知疲倦的奔走十多回,直到端來一卷紅豆糕餅,紀彩霞才略略點了點頭,老人終於得以繼續趕路。

到了這時,車廂內已堆了小山一樣的糕餅點心,紀彩霞姐妹二人只取用了其中一點點。鳴雲見她二人如此馭使無辜百姓,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見鳴雲皺了眉頭,紀彩霞笑道:“勞周相公大架飛奔了這麼久,一定餓的很了,還請用一點早餐吧!”說著將手裡一碟紅豆卷遞了過來。

鳴雲此刻已知對方為人,忙假裝恭敬道:“紀姑娘好意心領,我身上自帶有食水呢!”說著,也不等對方答話,開啟包袱取出隔夜的饅頭和一葫蘆水吃喝了起來。

見鳴雲連水都不肯喝一口,紀彩霞暗罵鳴雲心思好細,但臉上仍笑著道:“周相公您這麼客氣,我這裡倒不好意思再請您幫我們的忙了!”

到了嶽州城,鳴雲便已做好了要與二女周旋一番的準備,聞聲便道:“紀姑娘有什麼事,只要在下能辦得來,儘管吩咐就是!”

鳴雲如此爽快,紀彩霞笑的越發燦爛了,樂聲道:“呵呵,說起來這事還真是隻有靠周相公您來辦,畢竟有些拋頭露面的事,我們女兒家實在不方便!”

說著,便湊近跟前對著鳴雲一番交待。

鳴雲聽了她一番交待,眉頭越皺越厲害,但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刻鐘後,馬車來到嶽州城中一處小小的巷落,鳴雲三人下車時,已換了一副裝扮。

沈挽雲做大家閨秀的淑女裝束;紀彩霞頭挽雙髻變做了一個丫環;至於鳴雲則身著長衫,頂了發冠,成了一位少年書生。

鳴雲自幼雖讀了一些書,可肚子裡的墨水終究有限,當下打扮成了文人,舉手投足好不尷尬。

好在他生的俊俏,面板也白,又是練武練的腰背又直又挺,立在當地乍一看去倒是一表人材。

紀彩霞看在眼裡很是得意,禁不住上前打趣道:“公子萬福、公子有禮,不知道公子您今天要看什麼書?賤婢這就給您尋去!”

鳴雲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胡亂答道:“什麼書都成,只要不是正經用功的書,免得拆了我這假書生的謊!”

紀彩霞笑答道:“那可不成,您要是不正經讀點詩書,往後家裡有個訪客,您這秀才的身份不是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鳴雲聽了,額頭上汗都淌了下來:“扮什麼不好,非要扮個書生,還是個秀才!紀姑娘,這真要拆穿了,可不能賴我!”

紀彩霞聞場指抵櫻辱望了望小巷兩邊,意似要鳴雲說話小心些,不要被人聽見。口裡又道:“放心好了,有我姐妹二人調教,包你不落破綻。”

說完,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道出“調教”二字,臉上微微一紅,但眼中媚意卻是越發濃了。

鳴雲少年喜事的年紀,雖然平日裡行事極是沉靜。但當自己一人在外闖蕩,心無掛礙,倒是沒了往日那麼多顧忌。

此刻被紀彩霞二女困住,在外扮起書生,過起以往完全不一樣的生活,雖有一半煩惱,卻也有一半獵奇心理。

看著紀彩霞一臉得意,不由好勝心起,道一聲:“那就全靠兩位姑娘幫忙了,我這裡就去尋保正落戶,您二位還是先回屋裡去吧。”說著就待往巷外走。

紀彩霞見他走了,忙在身後假作高聲道:“公子外出小心,這趕車的老倌我就等公子您回來了再放!”

鳴雲聞聲嘆了嘆氣,知道紀彩霞這是在以趕車人的性命威脅自己不要趁機逃跑,只得擺了擺手,自往巷外尋人去了。

原來紀彩霞二女為躲避正教劍客追捕和同門師姐的怪罪,大隱隱於市,就近躲避到了這嶽州城的市井小巷裡。

她二人往日裡淫惡不法,交接了諸多浪人士子,可謂遍佈大江南北。恰好嶽州城內就有一位士子常年無人居住的宅院,正合適姐妹二人在此地避禍,順便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