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與鳴雲交待過,紀彩霞便開始佈置。她先自懷裡取出一枚非金非木的一寸來長細針,當著鳴雲的面將那針拍入船老大的後腦。
並不等鳴雲開口質問,便道:“這散香針是迦陵鳥口涎所化,對人體並無傷害。
船老大中了此針僅會記不得中針前後6個時辰的事物,一個月後散香針自會在腦裡化為無形不會留下一點隱患,周公子只管放心好了!”
鳴雲聽了將信將疑,試著將船家喚醒,果然對方只是心神有些渙散,身體和脈像倒無一點不妥,這才稍稍安心。
只是接下來紀彩霞命船家將船靠岸,船家卻是聞聲即動,不做一絲猶豫,又讓鳴雲有些擔心,心裡思忖紀彩霞這散香針功效該遠不只讓人失憶這一點。
等船一靠岸,紀彩霞命船家駕船照舊往前方行駛,一天後才準掉頭返程,船老大聽了連連稱是,不敢道一個不字。到此地步,鳴雲只得將船上行囊取了,隨二女上了岸。
上了岸後,紀彩霞便自腰間取出一根彩絛來。
鳴雲本以為她要施展什麼法術,未想對方僅是將那絲絛纏在身上,行動間極是爽利快捷,僅只在項上、腰間略略動作,及地長裙便被她打理成勁身短裝束。
見紀彩霞單手給自己衣裙打結,單手還要託扶自己師姐,行動偏還一絲不苟、快捷麻利,鳴雲不禁心生敬佩。
稍時等少女將其師姐背在背上,鳴雲上前抱拳道:“還請紀姑娘引路!”
為鳴雲看破自己要步行,紀彩霞嘻嘻笑道:“周公子你好聰明啊,一眼看破我師姐妹要徒步上路,只是連累公子您一同步行,實在過意不去!”
紀彩霞說這番話時,雖是在漆黑如墨的夜下,一雙大眼卻仍舊晶盈閃鑠。鳴雲心上略略思忖,口裡應答道:“我哪算得上聰明。其它不說,單是眼力就很不濟!”
聽鳴雲調侃自己,紀彩霞笑答道:“哪裡,公子您能夜下於江中救我二姐妹於水火,足見耳聰目明的很呢!”
鳴雲被她說的無法,不作回答,只得將手一擺做了個請字。紀彩霞笑道:“即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著,輕輕一躍便已負著沈挽雲飄了出去,速度雖不迅捷,但一躍便是五六丈深遠。
鳴雲見她負著一人還能縱行如此之遠,又是不顯一絲贅累,且還是帶傷行走,足見輕功遠在自己之上。
到此地步,知道自己避無可避,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只得輕嘆一聲,提氣追了上去。
二人不過奔行百丈便被鳴雲看出紀彩霞武藝精湛。
鳴雲生有俱來,再和著後天苦練,一身技擊功夫遠超群倫,眼力極高。論理以紀彩霞不過五尺身量是極不利於修習外門功法的,可她偏是輕功深厚。
四肢雖然短小,卻靈動之極,揹著遠比自己長大的師姐於夜下山野間奔行,竟如草上飛一樣的迅捷。
偶有高大茂密不便越過的樹叢,亦是掌化方圓,用劈空掌打出通路,隨後負著師姐穿行而過,一氣奔出四五里,也不見顯出疲累。
鳴雲素有長力氣,飛奔四五里自然不放在心上。可待五、六個四五里後,前方的紀彩霞也不見有停下休息的意思,少年人越跑越是心驚。
正他這裡心驚之際,前面忽然傳來紀彩霞銀鈴般的笑聲,跟著眼前一虛,二女身影又是躥出十餘丈開外,瞬間將鳴雲拉下好遠。
到此刻鳴雲才知道紀彩霞先前一直沒有使出真本事,他這裡心上驚訝,不禁腳下略有耽擱,轉眼功夫便看不見二女影子。
鳴雲心動電念攢動,欲待藉機逃遁。可心裡另一個聲音卻告訴自己,自己若跟不上二女,只怕會更加危險。
他是少年心性,好勝心強,一來不願示弱於人;二來不想被對方看出自己本領不濟,在紀彩霞這類江湖異人眼裡身為弱者的自己怕是性命不得久長。
一時打定主意,忙衝身平地拔起三丈高下,待辨明二女方向後,便於空中使了個千斤墜的架勢,立時整個身子如一枚秤砣墜向地面。
可在墜落的過程中,鳴雲腳尖勾動,已纏住了山路上一株柳樹的葉梢,待落地時諾大的那株柳樹已被少年人拉的似滿月的彎弓。
隨著鳴雲將千斤墜身法解去,人影便如一枚炮彈樣的射了出去,一個沖天而起足有二三十丈高下,似流星樣地劃空而過。
而此時紀彩霞已在前方駐足,心裡打算,如果鳴雲不跟上來,趁機逃走,她便將師姐留在當地,自己上前狙殺他。
未想鳴雲只稍一耽擱,便已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