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巡撫的幕僚?”徐真再次打量陳仲平。
“不錯不錯!鄙人正是增大人的幕僚!”陳仲平連忙說道,“若是不信,可以……可以請李大人出來一見。”
“鄙人卻與李大人有過數面之緣,這點鄙人沒有說謊!”
身為幕僚,察言觀色是基本功。
透過一個眼神,一些小動作他就可以判斷出別人所說的話是幾分真,幾分假。
憑這種本事,他才坐穩了幕僚的職位。
雖然和徐真不過見了片刻,說了幾句話而已,但他已經分辨出徐真不是在詐唬他,而是說的實話。
只要他不老實回話,指不定下一刻就會橫死當場。
要是遇到那種色厲內荏的人,他還可以嘴硬一番,顯露自己讀書人的清高,以震懾對方,為對話創造更加有利於自己的氛圍。
但現在……
他一點條件也不敢講,只想先配合好對方,保住性命再說。
畢竟,無論是誰,不明不白地死在這種地方都會不甘心。
徐真不置可否:“那你為何自稱書吏?”
陳仲平強行解釋道:“鄙人以前是增大人的書吏,後來成為……成為增大人的幕僚,那麼說……也沒有錯。”
一邊說話,他還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徐真的神態,發現徐真的臉上沒有變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心中變得更為忐忑。
嚥了口唾沫,他又說道:“不知兩位是什麼身份?鄙人……鄙人並無惡意,要是……”
“既然是巡撫大人的幕僚,那麼來我們這偏僻之地做什麼?”徐真打斷道。
看見陳仲平眼神到處看,他不輕不重地補充了一句:“你不說實話,沒有關係,用你剛才那些胡說八道的話來敷衍我,也沒關係。”
“和你一起來的那些人都落在了我們的手裡,到時候我們會一一單獨詢問他們,要是有一個地方對不上,那麼……陳先生,後果自負。”
這話雖然不重,且徐真是笑著說的,但是陳仲平卻是聽得心驚膽戰。
嚥了口唾沫,他連忙說道:“是……是……是增大人收到一封舉報信,說……說……說……”
“說什麼?”
“說,這一縣之地已經被……被土匪……土匪佔據……”
說到土匪的時候,陳仲平的聲音變得有點顫抖。
他其實是個聰明人,從眼前之人稱呼李縣令直呼姓名,且毫無尊重之意,他已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被土匪佔據?”徐真與夏瑜對視一眼,“所以,那位曾大人便派遣你來檢視這裡是否有異常?”
“是這樣是這樣。”陳仲平老老實實道,“那信上說得……說得十分離奇,增大人不大敢相信,於是便讓我過來看看。”
“和你一起來這裡的是什麼人?”
“是巡防營計程車兵。”
問到這兒,徐真突然說道:“那麼你是鄭大人的心腹?”
陳仲平連忙否認:“徐先生誤會了!增大人身旁的幕僚就接近十人,鄙人怎麼敢自稱是增大人的心腹幕僚?”
這個“心腹”之名他可不敢擔不起,說不定會要命。
生怕徐真不相信他,於是他又詳細解釋道:“鄙人早年無意中認識了增大人,後來在增大人南下時,成為曾大人的書吏,比不上那些自北方開始就跟著增大人的老人。”
徐真點了點頭:“你能和我說說巡防營麼?具體一點,巡防營是怎麼來的,有多少人,臨安城中的巡防營中的將領又是誰?”
來到這裡的時間不長,他對未莊,對縣城已經非常瞭解,但是對臨安的瞭解還停留在前世旅遊時所見過的景象。
夏瑜等人雖然到過臨安城,對臨安城也有一些瞭解,知道臨安城有巡防營用來維護治安,但是對巡防營之類的組織的編制,有多少人,以及訓練程度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在朝廷治下那麼多年,他們對巡防營之類的經常可以遇到的組織還是有一定的認識,但都是停留在欺壓民眾,魚肉百姓的表面認識上。
要深入一點,肯定是陳仲平這種幕僚才知道。
果然,徐真一問,陳仲平就立馬不假思索地說道:“光緒三十一年,朝廷練兵處提出將防軍和續備軍,一律改為巡防營。”
“光緒三十三年,朝廷透過陸軍部制定的《巡防隊試辦章程》,要求各省都按照章程辦事。”
“臨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