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海又到蛋糕店的時候,郵遞員正好送信過來,聽說信是寄給兒子的,還是京城來的,他立刻搶過來看到信封上的地址,好傢伙,像拿到什麼寶貝似的,也不鬧事了,抓著信就往外跑。
張學文忙讓滿倉跟著,發現他直奔火車站去了,不論滿倉怎麼求他,他還是買了車票進站去了,張漢東安慰說:“沒事,沒事。”
買了去京城的火車票還能是做什麼?還不是想當京城人。
走出蛋糕店他不由替綵鳳發愁起來,擔心她能不能應付得來張慶海這種人。
他作天作地不要臉,翻臉像翻書。
如今去京城的火車都已經開走了,人是追不回來了,走到郵局想給大姐發個電報提醒一聲,看看是上班時間決定還是打電話。
如今打電話可真夠費勁,排隊半小時,排到後又經過二十來分鐘的轉接和等待,才終於聽到了綵鳳的聲音:
雖然隔著好幾百裡,大姐還是在第一時間聽出他的聲音,激動得說:“是漢東嗎,我很好,你別擔心。”
“姐,工作還做的來吧?”
“有陳阿姨幫忙,我能應付得來,家裡怎麼樣,咱媽沒事吧?”
“都好都好,姐,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咱爸拿到你的地址,已經坐火車去找你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綵鳳笑了說:“這還用專門說一聲,他來就來吧。”她的反應讓張漢東想起來,大姐可不是幾十年後矯情的女孩子,吃了那麼多苦的人,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強。
“我打電話是告訴你,別慣著他,就按照你的工資水平招待他,別對他太好,省得到時候他不想回來。”
綵鳳一聽就明白了兄弟的意思說:“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也會跟王大爺招呼一聲,不露底細給他。”
互相太瞭解,張漢東才張口大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付親爹兩人都有豐富的經驗對不對。
綵鳳又告訴張漢東一件事,深城那邊的盜版磁帶已經在京城開賣了,劉明親自帶貨回了趟京城,還給她帶了臺錄音機,她聽了感覺盜版跟正版一模一樣,質量很好,但又下意識感覺這樣做不對,問他會不會出事。
張漢東卻說:“那裡的事不用擔心,就是個掙錢的地方,你別管了。”
綵鳳說:“那怎麼行,聽你說在那投幾十萬呢,怎麼能不管?”
張漢東想著小小的盜版廠,裡面自己安排了那麼多人互相監督,就笑了說:“你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事。”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才掛了電話。
走出郵局,張漢東不由笑了,張慶海以為綵鳳在京城當官,想方設法進京去當老太爺呢,要是去了以後發現生活還不如在老家,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進城了他想著蛋糕店的錢庫,長時間不進人,擔心有老鼠進去啃,開啟門發現裡面只是有些潮氣,忙把裡面的大功率電燈開啟去溼,開啟看了看,這裡現在只有五十多萬,大部分的錢被帶走了。
他坐在屋裡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目前還是1980年,很多事都不能做,再加上週金枝和吳氏只想留在鄉生活下,自己索性留在鄉下彌補前世對他們的缺憾好了。
他前世只是個沒文化的農民,在底層兜兜轉轉多年,知道的資訊也七零八落,雖然知道幾十年後國內很多高精尖行業很多會被人卡脖子,他也很想入局,只是那些都有門檻,可不像組裝電視機那麼容。
如果想在1980年開工廠,哪怕是小小的打火機,都不是容易的事,需要完整的工業體系支撐,你一個小廠總不能自己生產所有的配件。
他既沒有手繪晶片的金手指,又不是什麼武器專家,組裝電視機,也都是高價拿進口元件國內組裝,想做什麼都要自己培養。
培養一個工業體系?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就被否定,
雖然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可從無到有建立一個行業,那是痴人說夢。
站起來了看溼度儀,已經來到正常水平,起身關了燈走到外面。
出來看到滿倉垂頭喪氣坐在門外抽菸,他媳婦小敏抹著眼淚在屋裡幹活,張學文可能也才發過火,一家人氣氛很緊張。
這家人看到他出來,立刻換了張笑臉,滿倉媽說:“漢東你今天別走了,我剛才去菜市場買了菜,就在家吃吧。”
“謝謝嬸子,那我就不走了。”
他說著拉起滿倉走到街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