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井應該有近兩丈深,他就算直接跳下去抱個人也能輕鬆躍出來。
本來他也想這麼做,臨行動時卻停了下來。
他想起現在自己的身份是捕頭,這種事就算能做,為什麼要親力親為?
倒不是故意端架子,而是一種御下的方式。
就像前世地球上公司的老闆,如果什麼事都自己做,員工或許並不會領情覺得老闆好。相反,員工會慢慢開始消極怠工,以後就更難管了。
對下屬好,和安排下屬辦事,這並不衝突。
“來人!”李淡喊道。
四個捕頭飛一般地衝上來。
“頭兒,是不是有什麼發現?”馮安關切地問道。
李淡指著井口道:“井裡有人,下去弄上來!”
馮安愣了一下,沒有動,不知是害怕,還是懷疑李淡的判斷。
“我去!”吳山河開始挽褲腿。
李淡威嚴地望著馮安道:“不,馮安去。我剛才已經下了令,你就該執行!”
“是!”馮安悻悻地應道。
他站在井沿朝裡看了看,猶豫著問道:“這……會不會很深?下去了,萬一上不來怎麼辦?你們要不要準備點繩子?”
吳山河瞪著眼道:“媽的,頭兒都說了,井裡是人,又不是鬼,你怕個什麼勁?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還能讓你死了不成?”
馮安無奈,只有硬著頭皮跳了下去。
井中先是傳來撲通一記落水的聲音,接著便是馮安的驚叫。
然後,聽到馮安興奮地高喊:“有人,真的有人!”
外面的三名捕快,皆佩服地看向李淡。
其實一開始,他們都是懷疑的,沒想到這位李捕頭的判斷這麼準,簡直就是明察秋毫啊!
“嘩啦”一聲響,馮安從井口躍出。
他的手中,抱著一個溼淋淋的素裙少女。
馮安將其放在地上,喜道:“靈兒,是路哥的女兒,李靈兒。”
年齡稍大的孫伯權上前探了探鼻息和脈搏:“她還沒死,趕緊找大夫,或許還有救!”
馮安道:“井底水不深,應該只是摔暈了。”
趙千慶幸道:“太好了!李路總算是保住了一支血脈。”
吳山河道:“而且,她應該是見過兇徒,這件滅門之案,總算是有了一絲線索!”
李淡道:“都讓開。”
眾捕快讓到一邊。
只見李淡蹲下來,一陣檢視之後,將一隻手按在李靈兒的胸前擠壓了幾下。
眾人不知他在幹什麼,卻也不敢過問。他這樣做,必有什麼道理,總不至於這個時候,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趁人之危佔便宜吧?
突然,一股帶著穢物的臭水,從李靈兒嘴裡湧出。
李靈兒的身體只是抽搐了一下,卻並沒有醒過來。
李淡又將手扶在她的腦後,避過大家的視線,暗運回春術為其治療。
李靈兒確實不是溺水,而是從高處摔下導致腦部受傷。
李淡猜測,她肺中的積水,應該是摔下去後沒有立即昏迷,驚慌之中嗆了幾口。
過了會兒,李淡起身道:“我檢視過了,她的生命暫時無礙。”
馮安道:“頭兒,我們必須馬上啟程,天黑之前趕到天南城。否則,我們可能都將有危險。”
李淡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不,李靈兒是重要的證人,就算進了天南城,敵人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鋌而走險來取她的性命。把她安置在哪裡,哪裡就將成為敵人的目標。”
馮安毅然道:“讓她住在我那裡,我不怕!”
剛才讓馮安下井,他猶猶豫豫,現在倒是表現得很是勇敢。想當初,在演武場挑戰李淡,馮安也是衝在第一個。
這世間有很多人就是這樣,明明最危險的是人,他不怕,反而害怕危險性更低的鬼。
李淡道:“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冒無謂的風險。”
幾名捕快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某種肯定。
“況且,李靈兒是李路唯一的血脈,也是本案重要的線索,她一樣不能冒險。”李淡道。
孫伯權疑惑道:“那,現在怎麼辦?如果不進城,在荒野之中,敵人就更好下手了!”
李淡道:“敵人離去之前,並沒有發現李靈兒在井中。他們應該也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我們救出李靈兒的訊息。只要過了今晚,明天天一亮,我就會把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