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李淡來到郡府衙門。
一進值房,四名捕快便走了進來,一起行禮,齊聲叫道:“頭兒!”
李淡暗笑,這幫賤皮子,不教訓不聽話,一教訓就服服帖帖的了。
見他們個個耷拉著臉,帶著憂傷的神色,李淡問道:“知道你們幾個共事多年,感情深厚。李路這次進了監獄,你們都捨不得。
但是,他對我下了殺手,那也是事實。我呢,也就是想給他個教訓。
過段時間,我就向上面求情,儘量幫他減少些刑期。”
趙千道:“頭兒,李路……已經死了!”
“什麼?”李淡拍案而起,驚道,“什麼時候的事?”
孫伯權道:“頭兒昨天沒來,自然不知。我們是昨天下午得到的訊息,說是前天晚上,李路在獄中自盡的。”
李淡無力地坐下去。
此前只是懷疑李路是受人指使,現在看來,便是鐵定的事實了。
現在李路已死,這條線又斷了,到底是何人指使,也就無處可查。
轉念又想,李路既然選擇自殺,說明是受人脅迫。
一般要讓死士死心塌地賣命,都是以其家人的安全來進行脅迫。
死士不出賣主子,家人就能安全,並且得到妥善安置。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看能不能從李路的家人那裡,找到什麼線索。
“李路身為捕快,死在衙門裡,朝廷要對其家人發放撫卹嗎?”李淡問道。
吳山河搖頭道:“李路並非因公殉職,而是在獄中自盡,所以……唉!”
李淡嘆了口氣道:“他的死,畢竟與我有關,我私人出銀一百兩,去安撫一下他的家人吧!”
四名捕快第一次向李淡投來真誠的欽佩之色。
“頭兒,那我們明天就去吧?”馮安請示道。
李淡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毅然說道:“不,現在就走!”
四人之中,馮安和李路的關係最好。據他說,李路祖上也曾在朝為官,後來家道中落,便把城裡的房子賣了,搬回了李家囤祖宅。
李家囤在郡城以南大概七十餘里,對於這些問道境的玄修者來說,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腳程。
況且此次出行,不算公務,也不方便申請用衙門的馬匹。
五人步行出城,御起玄力急行,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山坳。
馮安知道地方,在最前面領路。
沿途遇到幾個村民,看到這一行人,便如同老鼠見到貓似地逃走。
古時百姓怕官,並不奇怪,李淡沒有在意。
穿過一片竹林,走在最前面的馮安突然停下腳步,大聲驚呼:“天啦,怎麼會這樣?”
李淡心頭一沉,他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快步上前,只看見一片斷壁殘垣的廢墟。
瓦礫碎塊之中,還有些未燒盡的焦黑房梁,以及木製傢俱的邊角。
“可惡!為什麼連家人都不放過?”吳山河大怒道。
李淡命令道:“去,找幾個村民過來,問問情況!”
“是!”趙千,吳山河與孫伯權應聲離去。
馮安已經衝到廢墟里,像一頭髮瘋的野獸,一邊翻找,一邊呼喊。
“李伯,二狗……還有人活著嗎?”
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還有活人了,馮安的舉動,不過是絕望之下的下意識反應。
李淡並沒有打算摻和,冷靜地在廢墟里行走,希望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很快,三個捕快就找來了兩個人,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還有個壯實的中年人。
二人眼神中透著恐懼,身體略有些顫抖。
李淡道:“你們不要怕,我們是郡府衙門的捕快,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是捕快?”中年男子打量著李淡等人道,“這家人,有個叫李路的,也是捕快啊!你們可認識?”
“認識!”李淡道,“我們就是來看望李路的家人,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事。”
那名老者神色稍安,顫巍巍地說道:“幾位捕爺,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昨晚半夜突然來了一群人,到了李路家,見人就殺。
有個叫李明的村民,不知情況,過來看了一眼,也被抓去殺了。後來就沒人再敢來看。只聽到一陣哀嚎之後,這裡的房子就燃起了大火。”
中年男子道:“惡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