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斂起笑,溫聲和語安撫他:
“行了,回去吧,先回鄉去看看,避避風頭也好,等再開業,又是一條好漢。”
見實在求不動了。
楊老闆握著手絹搓了把臉,捧起茶杯灌了口茶,咂吧著嘴長嘆口氣,一臉鬱悶道。
“成,反正這祖墳,我指定要修的。”
說著話,他擱下茶盞,又看向秦音,欲言又止試探問道:
“那花雀...,能跟我一起去?”
“她不能走。”
秦音正了正臉色,“楊老闆,你再多問,可就逾越了,我得叫兵府司拿你去問話。”
楊老闆臉色一變,忙擺手:
“不不,不問,我不問了!”
送走楊老闆,秦音坐回桌案後,再次翻開賬本,卻是很難再全神貫注。
所幸下午沒什麼正事。
她站起身,將賬本合上,提聲喚了寒露進來。
“把賬本都帶上,晚上我回去再看,備車回城,先去一趟醫館。”
“是。”
寒露應了聲,上前幫她收賬本。
*
午膳在醫館這邊湊合了一頓。
一整個下午,秦音都待在醫館。
她許久不出診了,如今再一上手,還有了幾分新鮮感,比起整日翻賬算賬,坐診也不覺得那麼枯燥了。
人果然不能只做一件事,偶爾還是要找點別的事做,以換個心情。
下午三四點鐘,晴空突然被烏雲籠罩,門窗外還颳起冷風。
這是要來雷雨的徵兆。
寒露連忙帶著兩個藥童,到後院去收晾曬的藥草。
秦音跟關大夫也連忙起身,安撫了排隊等候看診的病人,紛紛趕到後院幫忙。
幾個人手忙腳亂,還沒收完,傾盆大雨便潑了下來。
關大夫瞧著被淋溼的藥草,直唉聲嘆氣。
“壞了壞了,這幾筐一淋雨,是不能用了呀!”
幾人擠在艙房裡。
秦音掩著袖管擦額上雨滴,聞言看了眼地上四五筐的草藥,無奈輕嘆。
“無妨,好在不多,不值幾個錢。”又吩咐藥童,“倉裡還有庫存吧?先翻出來用著,回頭再找藥農採購一些便是。”
“是,夫人。”
兩個藥童正忙著收拾。
倉房擁擠,秦音也沒多待,帶著關老大夫和寒露先回了前頭繼續坐診。
這雨下的又大又急,天色暗的也早。
等人都離開,醫館的幾把傘也都被借用了。
好在關大夫家住的不遠,他家裡人知道打傘來接,不然就苦了關大夫和兩個藥童。
醫館早早關了門。
回公館的路上,大雨漂泊路面積水,寒露車開的很穩,一邊忍不住唸叨。
“...這一下子突然變天,也不叫人有個準備,誰在外面,可都要被淋慘了。”
秦音看向車窗玻璃,雨水沖刷,街景模糊不清。
她想起什麼,問道:
“大帥今日去營地嗎?”
寒露搖搖頭,“不知。營地有雨衣,夫人不必擔心。”
秦音便沒再問。
另一邊,紀鴻洲不在營地,但帶人在軍艦上。
突然下大雨,眾人都避到艙裡,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兒換船離開。
葉師長拿著帕子擦軍帽上的雨水,一邊開口道。
“大帥,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今晚要留在軍艦上嗎?我叫人去知會下面人,先做安排。”
紀鴻洲立在窗洞口,隔著玻璃看外面昏暗天際和風浪,聞言偏了偏臉,淡淡搖頭。
“你們在這兒留一夜,我先回城。展翔,去調船來。”
展翔飛快應是,轉身匆匆出去安排。
眾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一陣兒。
紀文洲,“大哥,那我留在這兒,清點收成,看他們誰要回去,跟著你一道走吧?”
“嗯。”
最後船調過來,只幾個人願意冒雨回城,大多數人都留在軍艦上過夜。
雨越下越大,浪也卷的越來越陡峭。
樓船一路搖晃顛簸,靠岸時已是一個多鍾後。
紀鴻洲冒著雨疾步上車,撣了撣雨衣下襬的雨水,沉聲問:
“夫人今日去工廠?”
“早上屬下問寒露,說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