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芝瑤默了半晌,神情逐漸軟化,輕輕點了點頭。
“…我信。”
她張了張嘴,和聲細語作出保證:
“往後…我再有想法和決定,都會先跟你商量。下不為例,…好不好?”
被女人那雙瞳珠清黑柔軟無辜的眼睛盯著,鍾淮泯心底最後一點殘存的鬱氣,也隨著呼吸而消散。
他無奈嘆息,朝她伸出一隻手。
“過來。”
知他不再計較,胡芝瑤心底鬆了鬆,坐到床邊踢掉鞋子,傾身偎進男人懷裡。
她抬手摸了摸鐘淮泯結實手臂,徐聲細語道:
“我還有解釋兩句,那脂粉我認得出,所以才去百鶴門。我本來想悄悄去,悄悄回來,只跟楊老闆敲打幾句,沒想驚動你們”
鍾淮泯攬著她,聽到這兒,閉了閉眼沉聲打斷:
“揹著我去就不應該。”
胡芝瑤就此打住,眼睫下斂唇瓣抿了抿,順著他話說。
“是,不應該,往後我不會揹著你做事。”
自她話裡,鍾淮泯竟還聽出幾分委屈來。
他心底嗤笑,想了想,垂眼問她:
“既然話說到這兒,你還有什麼猜忌,一併說完,我們把話聊開,這篇兒都翻過去,成不成?”
胡芝瑤睫羽輕煽,輕輕點頭。
“好。”
鍾淮泯等著她開口。
“那我只還有一個問題。”懷裡人抬起頭,眼睛清明與他對視,“紀家三房沒人了,三房的遺孤在紀文洲和葉青青那兒養著,那董玉珍的另一個孩子呢?”
鍾淮泯,“”
胡芝瑤挑了下眉,眼裡流露幾分猜測。
“是大帥派人安置的,你並不知情?”
鍾淮泯長出口氣,無奈地抬手捏眉心。
“瑤瑤,那孩子同我沒關係。”
胡芝瑤面不改色道,“是你要我把猜忌一併說出來的,不管他同你有沒有關係,我就是好奇,怎麼,不能問麼?”
鍾淮泯緘默幾秒,擰了下眉,還是告訴她。
“送去衛營了,至於衛營是什麼地方,我不能同你細說。”
胡芝瑤聞言,也不再多問。
衛營。
只聽名字,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地方。
見她不再說話,鍾淮泯垂目看她,猶豫一瞬,還是補充了句:
“總之送到衛營的人,不再過問前塵過往,一切從新開始,他有了新名字,新身份,往後你不要再提這個人,除非”
除非是想叫他隨時隨地惦記著。
鍾淮泯很忙,沒工夫隨時隨地惦記著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
等到五年八年十幾年後,他能不能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還另說。
胡芝瑤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和敲打,便也沒再細問,只點點頭道。
“好,我知道。”
鍾淮泯也沒心情再多聊,便拍了拍她肩,淡聲道。
“睡吧。”
“你先睡,我要沐浴。”胡芝瑤說著坐起身,挪下床。
鍾淮泯看她一眼,便自顧躺下,也沒有什麼旁的心思。
胡芝瑤抬手解盤扣,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眼眸微動,啟唇道:
“對了,明日你還要禁我足嗎?”
鍾淮泯半眯著眼瞥她,沒說話。
胡芝瑤抿唇,一臉憋屈道:
“話說開了,你都不計較了,就別給我下面子了吧?我也有生意要忙,不能窩在家裡不出門。”
鍾淮泯略顯遲疑,頓了幾秒,開口的語聲深沉,話說的不容置喙。
“三天,你得長長記性。”
胡芝瑤瞪眼,“鍾淮”
“五天。”
“你!”
鍾淮泯眉峰挑高,眼神威脅她。
“八天?”
胡芝瑤噎住,“”
看她不再犟嘴,鍾淮泯唇角勾了勾,扯了被單蓋住自己,闔上眼悠著聲道。
“你聽話,三天放你出去,你那鋪子三天不去,生意也黃不了。”
胡芝瑤指尖掐緊,水眸瞪著他微微咬唇,心底忍不住暗罵一句。
狗東西!
百鶴門出事,第二日天亮,訊息便被報社那邊宣揚的滿城皆知。
兵府司封門三天。
好容易才紅火起來的生意,再度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