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洲的話說的直白。
董玉珍眼睫輕煽,唇瓣嚅喏說道:
“我知道,大哥大嫂自不是那樣的人,又怎麼會瞧不上三房那點子家底?”
“只是說,這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若是不做點什麼,堵住外面人的嘴,繼續這樣放任他們亂嚼舌根,保不齊哪日,會傷了兩房的和氣。”
她神情苦澀,牽強扯唇:
“...大哥大嫂自然不受影響,我們畢竟孤兒寡母,以後全要依仗長房庇護呢。”
紀鴻洲指尖夾著菸蒂,聽罷似笑非笑彈了下菸灰,視線看向三個小傢伙,聲線清淡道。
“既要依仗長房庇護,便聽長房的安排,你回去,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紀家的血脈,我自不會虧待。”
話頭微頓,接著補充一句:
“至於其他,也無需多慮,外人不知情傳幾句閒話而已,三房家業又不會便宜了外人,慌什麼。”
這話聽完,董玉珍莫名心頭一緊。
她箏箏著紀鴻洲清冷側頰,心底思索著他話裡的意思,好半晌,沒再開口。
紀鴻洲也不再多言,將指節夾著的半支菸丟在腳下碾滅,便自展翔手裡接過手套,重新戴上,朝孩子們走過去。
二樓茶室,秦音立在窗前,看著董玉珍來了又走,不知紀鴻洲與她說些什麼。
不過她也沒過問。
紀鴻洲說過,三房的事他來處理,叫她不要多管。
*
今年的年夜飯,依然在紀公館吃。
紀歡顏和章謹、紀文洲和葉青青,以及鍾淮泯和胡芝瑤都在。
孩子們多了,十分熱鬧。
紀鴻洲叫展翔準備了不少的煙花,就在院子裡放。
眾人直熱鬧到凌晨十二點,才紛紛回房歇下。
新年初一,秦音一早便給所有孩子們發了壓歲錢。
禮尚往來,長安、樂樂和晟兒三個,收到的壓歲錢加起來,自然比送出去的還多。
鍾淮泯不免笑謔,“果然還是得多生娃,這人丁多了,才叫個興旺。”
紀鴻洲搭著腿,給晟兒剝酥糖皮,聽言淡笑接話:
“不錯,你再努努力,多生幾個。”
“那是自然。”
鍾淮泯眉峰一挑,伸手在樂樂的小圓臉兒上掐了一把,語氣頗沒正經。
“就算是為了結這門親,最起碼我也要兒女雙全不是?籌碼多,成事兒的機率才大!”
秦音聽言,不由看了眼紀鴻洲,輕笑插聲兒:
“你們倆要結親?”
鍾淮泯煞有其事地挑了挑眉:
“這麼大的事兒,弟妹竟然不知道?”
“滾。”紀鴻洲笑罵,“誰跟你說好了?甭聽他瞎說,他在做夢。”
秦音眼梢淺彎,沒再說話。
鍾淮泯嘿了聲,一把撈起樂樂夾在腋下,在小丫頭興奮的尖叫聲裡站起身,作勢半夾半抱著要把人帶走。
“你阿爸不給,那我可要偷了!”
樂樂撲騰著腿腳,又笑又叫:
“啊——!不要!人販子!阿爸救我!!”
紀鴻洲看著兩人鬧,也沒上前阻攔,只眉眼印笑揚了揚眉。
“我這丫頭誰也拐不走,不信你帶回去養兩天試試,還得老老實實給我送回來。”
鍾淮泯把樂樂扛上肩頭,聽言挑眉睨他:
“你當真?”
“嗯。”
“那得了。”鍾淮泯笑意難掩,看向胡芝瑤,“今晚就帶回去養養,我還不就信...哎嘶~!”
話沒說完,他臉色瞬間扭曲,呲牙咧嘴地一巴掌拍在樂樂小屁股上,笑罵道:
“臭丫頭!你給我鬆手!”
“不松!”
樂樂兩隻小手薅著他後腦勺短短的頭髮,揪的死死的,噘起嘴淚汪汪看著紀鴻洲告狀。
“阿爸~,他打我!阿爸救我!!”
眾人齊齊笑出聲。
紀鴻洲也笑聲清朗,起身走上前,伸手將小丫頭抱下來,順勢抬腳朝鐘淮泯踹過去。
“小姑娘屁股也是你能打的?老不正經。”
鍾淮泯被他踹的一踉蹌,勉強站穩了,抬手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氣笑回瞪一眼。
“孃的,大的小的都在這兒惡人先告狀,真不愧是親生的,一樣兒的臭德行!”
展翔靠在沙發邊,哧哧笑著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