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洲心頭一驚,連忙抬腳竄進房間。
見秦音垂著頭靠在芍藥肩上,眼睫閉闔人事不省。
他眼皮跳了下,疾步走上前,一把將人抱起來,邊快步朝外走邊吼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大夫!”
“啊,哦哦!”
紀文洲連聲應著,也顧不上問葉青青怎麼樣了,急忙跟出門,喊副官開車去接關大夫。
紀鴻洲將秦音抱去客房。
葉師長立在走廊裡,看著這一幕發生,人還是懵的。
“這,這大帥夫人...怎麼了?”
生孩子的是青青,大帥夫人怎麼還暈了?
紀文洲叉腰搖了搖頭,左右看了看,還是先折回屋裡去問問,方才到底怎麼回事兒。
*
秦音這一昏,等再醒過來,窗外天色已經隱隱暗下來。
她緩緩環顧一眼,發覺房間裡裝潢陌生,意識有短暫的停滯。
好在,紀鴻洲就守在角落的沙發上。
察覺床上的人似乎動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床邊,一手撐在她枕邊,黑眸深沉盯著她看。
“箏箏?醒了?”
秦音與他對視上,意識才漸漸回籠。
她閉了閉眼,淺舒口氣:
“幾時了?”
“...下午六點鐘,太陽都要下山了,你睡了一整日。”
紀鴻洲暗鬆口氣,在床邊坐下,伸手輕撫她額頭,幽深眼眸里布滿擔憂與柔情。
“你感覺如何?還有哪裡不適?”
秦音抬手扶額,聞言輕輕搖頭:
“沒什麼,那孩子怎麼樣?還有弟妹...”
“她們沒事,關大夫給瞧過,也找了軍醫院的大夫來看傷。”紀鴻洲溫聲解釋。
秦音這才放下心,“那就好。”
見她要起身,紀鴻洲一把將人給按住。
秦音抬眼看他,便對上他滿眼柔和。
“你太累了,再躺一會兒,渴不渴?我叫人先送點吃的上來?”
秦音定定看他,瞳光微動,搖了下頭。
“先回去吧,這畢竟是三弟和弟妹家...”
“那有什麼?不是給他們接生孩子,你也累不成這樣。”
紀鴻洲眉心微皺,說罷站起身:
“躺著,我去給你帶杯水,再叫人送吃的來。”
秦音目送他高大背影走出房間,眼底掠過絲狐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並不燙,身上倒是有點酸乏,昨晚的確是太操勞了。
想到這裡,秦音撐手坐起身,探手搭上自己腕脈。
沒等摸出個所以然,紀鴻洲便又折回了房裡,身邊還跟著紀文洲。
“大嫂,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適?”
秦音抬眼看了看兄弟倆,不禁輕笑搖頭:
“不愧是親兄弟,問的話都一樣。”
紀文洲眨了下眼,訕笑抬手抵了下鼻樑上的鏡框。
“這次多虧了大嫂,不然我們女兒可就...”他問過了穩婆和女傭,至今還有點後怕。
秦音眼尾淺彎,“一家人,不必說見外話,我是大夫,救死扶傷乃是本職,何況......”
不等她話說完,紀鴻洲走到床邊,扶住她肩。
“你先躺下。”
秦音頓了頓,只好順著他重新躺下,接著說道:
“弟妹這一胎懷的不易,上回你們到紀公館來,我替她把過脈,心裡有個數,本該提醒你們,又怕說多了,會給她添心病,更不利於養胎。”
誰知後來又發生安歆那件事,叫葉青青受了些刺激。
自那以後,她便一直沒敢大走動。
所幸靜養這兩個月,沒出什麼意外。
秦音惦記著這事,預感她生的不會太順利,是必然要過來看看的。
紀文洲聽言,面上難掩動容和感激:
“勞大嫂費心,多謝大嫂。”
這時候除了謝,他也不知還能說什麼。
秦音淺笑,“好在一切還算順利,只是弟妹受了苦,月子裡千萬仔細將養。”
“是,我已經交代下去...”紀文洲道。
正說著話,芍藥帶了女傭送飯菜進來。
紀文洲忙道,“那我先出去,大哥大嫂先用膳,我下樓交代展翔備好車,你們晚點兒再走,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