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鴻洲是下意識替三房高興,秦音也沒打斷他。
直到兩人下樓,坐上車離開工廠,在回程的路上,他自己反應過來。
“...董玉珍莫不是不想留?”
秦音抿唇看他一眼,這才開口道:
“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你還記得董玉松怎麼來的?”
董玉珍或許有很多缺點,但她敢未婚先孕,還生下孩子,說明她是個愛惜孩子的母親。
紀鴻洲聽言放下心。
“那便好。”
秦音頓了頓,又看他一眼:
“只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紀鴻洲扭過臉看她,眉心皺了下。
“...當年可以說她年輕,又有父母親做後盾,不需要為養大孩子的事發愁,所以只考慮一時情懷。”
秦音緩聲道,“現今她也結過婚了,嘗過了許多人情世故,失去了自己的的後盾,偌大家業和兩個幼子,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我是有點擔心,她衡量過後,責任的負重,很可能會壓過她對孩子的愛...”
畢竟月份尚淺,董玉珍又是寡婦。
她完全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紀鴻洲皺眉,“這事三嬸兒要表態,畢竟是三房的血脈,是紀家的孩子。”
秦音點頭,“你可以叫人去告訴三嬸兒,她有知情權,如今人病著,說不定會因為這個好訊息就支稜起來。”
“再一個...”
她話頭稍頓,輕聲道:
“我們可以表態,但不能強迫玉珍,儘量還是不要插手,叫她們婆媳自己去談。”
紀鴻洲皺著眉,下顎微點。
“嗯。”
*
回到紀公館,天色將暗。
紀鴻洲下車,先吩咐展翔安排人去紀三夫人那兒,跟她通個訊息。
展翔應聲,下去把事情交代給小副官。
紀鴻洲則跟秦音走進前廳,卻發現今日家裡格外冷清。
他腳步微頓,朝小客廳的方向看了眼。
“人呢?樂樂?”
“別喊了,他們都不在。”秦音道。
紀鴻洲看向她,微詫挑眉:
“不在?”
“大嫂帶昭兒去傅文睿那邊,孩子們偏要跟著哥哥一起去。”秦音輕嘆解釋,“約莫要用過晚膳才會回來吧。”
紀鴻洲,“......”
看著她說完話,就徑直朝樓梯走去的背影,他唇線微抿,拔腳跟上去。
“你就放心,叫他們單獨跟人離開,在外面呆一整天?”
秦音緩步邁上臺階,聽言扭過臉看他一眼,挑眉說:
“有什麼不放心?又不是去別處,何況芍藥、副官和乳孃們都跟著呢,還有大嫂那邊的人,那麼多人伺候著,能出什麼事兒?”
“再說,阿睿那邊,她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紀鴻洲噎了噎,想說什麼,卻又無言反駁。
他心頭掠過絲不爽,唇線抿直不再說話,邁開了長腿從秦音身邊越過,先一步上了樓。
秦音被他甩在身後,不由腳步在臺階上頓了頓,一臉無語。
她跟進臥房,便聽到男人立在窗前,推開了窗子朝院子裡吆喝。
“展翔!”
樓下立馬傳來一聲應,“誒!大帥?”
“去!你親自去接,傅文睿那邊,接小姐跟少爺們回來!”
“啊??哦哦...”
秦音,“......”
紀鴻洲一把拉上窗戶,回身瞧見秦音立在外室間,正一臉無語看著他。
他木著臉抬腳,邊朝裡臥走去邊理直氣壯訓斥她:
“你也是,心不能那麼大!你自己生的你能不清楚?”
他人都走進屋了,還立在落地衣架前,一邊寬衣解帶一邊嘴上也沒停:
“那樂樂和晟兒是恨不能上房揭瓦的性子!玩兒瘋了鬧起來,磕著碰著,算誰的?!”
秦音跟進臥房,聞言氣笑了,雙臂環抱質問他:
“那平日裡在家,那兩個孩子也沒少撕打磕碰,怎麼不見你小題大做?”
紀鴻洲看她一眼,抽出皮帶往衣架上一掛,沒好氣道:
“那自個兒家裡,誰心裡還沒個數?到了別人家,回來帶上傷,誰敢保準兒到底怎麼弄得?”
秦音美眸微瞪,啟唇想反嘴,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