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呼吸紊亂,再笑不出來。
唇瓣被牙關磕痛,疼得她蹙了蹙眉,抬手掐男人結實肩臂。
紀鴻洲圈臂勾緊她腰,將她往懷裡帶,箍的死緊。
兩人彼此倔著勁兒,一時水深火熱,差點碰翻桌角的首飾匣子。
簪發的髮釵乓啷掉落,旗袍腰側的盤扣也被扯落兩顆。
眼看他就要在梳妝櫃前逞事。
秦音急了,一雙印了水光的眸子瞠大,唔唔抗拒。
紀鴻洲託抱起她,轉身兩步挪到床上。
他呼吸促重,舔了下唇,撐起身便要解褲釦。
秦音面腮桃紅,哭笑不得推他一把,壓低聲輕斥:
“你別鬧!孩子們要回來了,大哥大嫂也在,還沒用晚膳...”
話音剛落,院子裡便傳來汽車駛回的動靜。
紀鴻洲動作一僵,抬頭看了眼,垂落的一縷額髮壓在眉梢,看起來凌亂又狼狽。
他咬著牙根兒低咒了聲。
秦音躺在床鋪上,撲哧笑出聲,笑的渾身輕顫,麵皮脖子通紅。
紀鴻洲也氣笑,指腹捏住她面頰,磨著牙啞聲低斥:
“少得意,你等晚點兒的,看爺能不能放過你!”
*
夫妻倆迅速起身收拾。
秦音剛繫好頸間盤扣,一頭長髮還披散著,便聽走廊裡傳來噠噠噠地腳步聲。
“阿爸~!!”
樂樂大叫著,最先衝進房間。
紀鴻洲誒聲應著,快走幾步在外室間截住她,一把將小傢伙拋起來,又穩穩接住抱在懷裡。
樂樂興奮尖叫,小胳膊立馬環住他脖子,噘起小嘴親他。
吧唧一口,親的響亮。
紀鴻洲頓時眉梢眼尾溢上笑意,嘴上卻佯裝生氣訓道。
“瘋丫頭,還知道回來,看看天兒,都黑透了!”
樂樂眨巴眨巴眼,嗓音脆亮說:
“我吃過飯阿爸,他家的飯菜,跟家裡的飯菜一模一樣!”又伸出三根短手指,“我吃三碗!吃最多!”
紀鴻洲氣笑,“那你還回來幹什麼?乾脆住在那兒得了!反正餓不著。”
樂樂歪了歪頭,似乎想了想,才噘起嘴搖了搖小腦袋。
“我不住~,我跟長安睡,長安要回家。”
她現在不叫哥哥了,總跟著別人叫長安。
紀鴻洲臉上笑瞬斂,低身將她丟在地上,一臉沒好氣地叉腰訓話。
“什麼叫長安要回家?長安不回家,你就不回了?”
秦音正在屋裡綰頭髮,聽見這麼一句,差點笑出聲兒來。
這個人,跟她來勁兒就算了,如今還跟自己女兒叫起真兒來了。
外室間,樂樂正昂著小腦袋看自己阿爸。
她一臉懵地歪了歪頭,烏黑大眼裡全是困惑,像是不明白阿爸在生什麼氣?
明明自己都乖乖吃過飯了,也乖乖回家了呀。
那邊,長安剛帶著晟兒走進房間,便聽見自己阿爸這麼一句。
他看了看樂樂,又看了看黑著臉的阿爸,長長眼睫眨了眨,開口道:
“阿爸,現在剛剛七點,還不晚的,你別生氣。”
見阿爸幽黑眼眸看過來,一時難辨喜怒。
小傢伙眨了下眼,又喏喏補充一句:
“...應,應該太陽下山之前回家,下不為例,...好不好?”
對著心思細膩又懂事的長子,紀鴻洲眼裡那點小火苗瞬間消匿,便是天大的脾氣也發不起來。
他板著臉沒說話,朝兩個兒子勾了下手:
“過來,跟阿爸說說,今日都發生什麼。”
晟兒屁也不懂,根本不知道看臉色,撒腿兒就跑了過去,一下撲在紀鴻洲腿上。
長安立在原地,悄悄鬆了口氣。
紀鴻洲牽住小兒子,又搭手在樂樂頭上揉了一把,帶著兩人朝沙發走去。
剛一坐下,便聽小兒子口齒清晰地脆聲告狀:
“阿爸!我喂鴿子,它啄手!”
“鴿子?”
紀鴻洲眉峰挑了下,捏住他小手仔細瞧了瞧,連塊破皮都沒有。
“嗯!”晟兒用力點頭,“壞人養,像姐姐鸚鵡,阿爸你知道嗎?白鴿子,這麼大,紅眼睛,長翅膀...”
紀鴻洲擰了下眉,“行行行,沒出息,一隻臭鴿子有什麼可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