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珍呼吸噎住,面目猙獰臉皮抽搐了下。
“孩子有問題,不是因為紀景洲,就是因為你!是你們倆身體不好,或是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秦音眼眸冷淡,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聽明白了嗎?”
董玉珍唇面煞白,一臉抗拒地搖頭:
“不,不是的,松兒和兮兮都很健康!是安胎藥,是你們讓關大夫替我保胎!他動的手腳!”
她像是找到了合理理由,突然冷笑起來,一副看穿秦音的嘴臉,目光冰冷諷刺道。
“是你們!你們怕我生下三房的獨子,你們想霸佔三房的家產,所以要害我們母子!”
“因為我弄死紀川洲,你們就這樣懲罰我!想要我們的命!”
董玉珍瘋了。
秦音面對她冰冷厭恨地眼神,不由眸色暗了暗,無力再解釋什麼。
“你剛經歷這些事,一時難以接受,我能理解。”
“但我要告訴你,玉珍,我盡力了。”
“還有,大帥想要的東西,無需多此一舉,用你們任何人的命做鋪墊。”
秦音語氣緩了緩,“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三房的血脈能留下來,希望紀家人丁興旺。”
交代人照看董玉珍,秦音便離開了房間。
展翔等在走廊裡,見她出來,忙迎上前低聲道:
“夫人,大帥在等您呢。”
“嗯。”
秦音走前廳,便見紀鴻洲坐在沙發上抽菸,秦峰也坐在一旁等著。
“姑姑。”秦峰連忙站起身,“我剛跟姑父說”
“孩子怎麼樣?”紀鴻洲聲腔清啞打斷他。
秦峰看他一眼,只得把話先咽回去。
秦音走上前坐下,面色沉靜剛告訴他:
“生下便夭折了,她還不能接受,情緒有點激動,暫時讓她留在客房休息吧。”
聽到夭折兩個字,紀鴻洲眼簾微闔。
半晌,他轉臉交代展翔:
“去安排車,把人弄走。”
展翔點頭應是,抬腳匆匆出去了。
秦音見狀微怔,視線落到紀鴻洲面上。
“鴻哥,她剛生完”
“就不該叫她在這兒生,晦氣。”
紀鴻洲語氣淡薄,微擰著眉心,眼底還流露幾分厭惡。
話音落,他站起身,徑自提步離開。
秦音目送他冷漠寡情地背影消失在樓梯上,這才眸色微閃,扭臉看向秦峰,低聲追問道。
“你剛才要說什麼?”
秦峰唇瓣輕嚅,眨了下眼:
“我跟姑父在說,還沒下車,就見三房那位撇開女傭的手,這才一腳踩空,這事兒,怨不上我吧?”
他剛下車就遇上這種事,心裡也覺得很晦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孕婦是被他的車給驚著了。
這畢竟是紀家的血脈,秦峰心裡忐忑,難免要跟紀鴻洲解釋兩句的。
秦音沒說話。
寒露杵在她身後,聽言很快低頭看向她:
“夫人,屬下當時要去開車,已經走出去幾步,沒瞧見怎麼摔的。”
秦音默了默,輕聲說道:
“跟你們沒關係,是我跟大帥同她說了些話,讓她受了刺激,情緒不穩。”
秦峰看她說這話時垂著眼,一臉的平靜,但話裡話外卻透著骨子淡淡自責的意思,不禁抿了抿唇。
他小聲嘀咕,“那也怨不著別人,明知道自己大著肚子,還立在臺階上發脾氣,姑姑,你盡力救人了,沒必要覺得對不住誰。”
又說,“是她命不好。”
秦音心下沉了口氣,溫聲岔開話題:
“好了,你們不用在這兒守著,都去用膳吧。峰兒,早點歇息,明日你還要啟程回去。”
“哦,我知道了姑姑。”
展翔奉命,帶著人將董玉珍給抬上車,送了回去。
秦音沒什麼胃口,交代寒露送晚膳到臥房來,便起身上了樓。
回到臥房,屋裡沒人,軍裝襯衣和皮帶凌亂搭在落地衣屏上,盥洗室裡關著門,水聲輕微。
秦音只覺自己一身的血腥氣,便掩上門,也走到一旁寬衣。
旗袍上的確沾染了幾片血跡,是沒法兒再穿了,被隨意丟在衣架下的角落裡。
紀鴻洲開門走出盥洗室,一抬眼,便瞧見一道婀娜雪白的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