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睡得沉,一夜無夢。
翌日晨起,才得知紀鴻洲一夜未歸。
她下樓用膳,問寒露:
“出什麼事了麼?”
寒露搖頭:“展翔昨晚送來一封電報,說是東邊兒的,大帥就召集人議事,匆匆走了。”
這麼急,一定不是小事。
秦音蹙了蹙眉。
用過膳,她交代芍藥去裝飯菜,親自送去軍政府。
到軍政府時,議事尚未結束,秦音倒也沒等,將飯菜遞給展翔,便帶著寒露和芍藥去了醫館。
端午剛過,前段時間的生意熱潮也隨之過去。
天氣熱起來,醫館裡也沒那麼忙了。
秦音讓人在門口支了攤子,每日免費發放消暑湯。
沈老在大堂坐診,寒露和芍藥帶著兩個藥童在攤子前忙活。
秦音坐在稍間裡正合賬,便見有人掀了簾子進來。
“大嫂。”
她抬頭,瞧見葉青青探著頭,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音笑,“進來啊。”
葉青青這才走進來,在桌案前坐下,而後抿著唇垂下臉,自己挽起袖管,將手腕搭在脈枕上。
秦音看她一眼,“身子哪裡不適?”
葉青青垂著眼蹙了蹙眉,話也說的吞吞吐吐,細若蚊吟:
“我,我來月事,有點腹痛...”
秦音手搭上她脈。
葉青青上身前傾,又說:
“那個藥,其實年前,我便私自停了...,不過我也沒再吃涼物,只是最近天兒熱起來,貪嘴,就吃了些冰鎮水果,後來月事,月事就不準了。”
秦音一心二用,心思大多放在脈上,聽到這兒眉心微蹙,緩聲問道:
“你上月月事來沒有?”
葉青青想了想,搖了搖頭。
“有那麼一日見紅,不過就一點點,我覺著身子不適,就歇了一日,第二日就沒了...”
這種情況她以前不是沒經歷過。
做姑娘的時候,偶爾兩三個月才有一次小日子。
若不是後來嫁了人想要孩子,她都沒想過要看這個。
秦音心下嘆了口氣,葉家沒有主母,葉青青也沒有嫂嫂,很多女人該懂的私密常識,她無疑是很欠缺的。
“青青,你去我床上躺下,我給你開藥。”
葉青青眨了眨眼,臉色頓時有點白:
“躺...,大嫂,我,我嚴重嗎?”
還能怎麼嚴重?
再嚴重胎就掉了。
這話秦音沒敢說。
這孩子得來不易,葉青青盼了許久,軍政府這時又在議事,派人去找紀文洲來,不知耽不耽誤政事。
思來想去,秦音安撫了她幾句,讓她到身後的小床上躺下,又開了藥方出去交代藥童去煎藥。
等她回來,葉青青似是已經胡猜亂想,猜到了點子上。
她語聲發顫,迫不及待問:
“大嫂,我,我該不會是懷...懷上了?”
秦音收拾桌上賬本,聞言看她一眼,神色淡靜告訴她。
“快三個月了。”
葉青青呼吸發緊,一下攥緊了衣角,杏眸瞠圓含了淚。
“那我,我會不會...”
“不用擔心,喝了藥歇一會兒,我送你回去,這個月就臥床,服安胎藥,別再不當回事,會養住的。”
有她這句話,葉青青一口氣才喘上來。
她怔怔躺著,眼淚從眼尾淌下來,一時安靜的連呼吸都小心起來。
秦音收拾完賬本,搬了凳子坐到床邊。
趁這時候,同她說道說道女人那些事。
“不是我說,你漸漸長成,十幾歲上身邊就該有個老練的媽媽在,很多事情你父兄是教不了,也想不到的。”
葉青青嘴角下扁,鼻音喏喏悶聲說:
“我有乳孃,十歲上,大哥發現她哄我月錢花,實則自己貪墨了,還賣我的髮卡和小首飾換錢,就將她押去送官了。”
“那以後,我誰都不信,只信父親和大哥。”
“十二歲,我來葵水,父親升了官,想納個太太照料我,教我一些事,選來選去,沒有人品可靠的。便把我送到舅舅家,跟表妹和舅母一起生活。”
“舅母倒是教給我許多,但那時我頑劣還貪嘴,月事一直都不準。”
“沒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