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曉得秦家坐擁金礦,十分富貴。
但紀鴻洲沒想過自己夫人有多少家底,更沒想到,秦音富貴到連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步,屬實叫人始料未及。
憋了半天,他垂眼睨著秦音,眼底難掩幽怨:
“我們是夫妻,我什麼都告訴你,你還有事瞞我。箏箏,我太傷心了。”
秦音眨眼,完全不吃這套。
“什麼算我瞞你?你也不曾問過我,再說,我母親將金子存出去,也從不同我父親交代這些”
言外之意。
——我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我父親都不曾清楚。
——我怎麼可能清楚,你就更不應該清楚了。
紀鴻洲,“”
這話聽起來在理,卻又說不上哪裡古怪。
他想到什麼,展臂將人摟到懷裡,壓低聲問:
“你大哥總該清楚吧?你母親去世前,指定要交代清楚。”
秦音眼睫半斂,眼尾斜睨他: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給我的,家裡那三座才是給大哥的。”
他好奇心太盛,但秦音卻不想細說。
她再一次扒開他手,一字一句說的嚴肅:
“你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德國那邊也是你上次要用錢,我才費心把信物和票子翻出來合算過,不到萬不得已,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我一文都不會動的。”
紀鴻洲聽言微頓,眼底掠過絲無奈。
“沒說要動,你給自己留了後路,我高興還來不及。”
比起她母親留給她的後路。
他替秦音母子幾個籌劃的,顯然都不夠看。
紀鴻洲心下既感慨又激動,不由地抱住她,捧起她臉狠狠親了兩口。
“寶貝箏箏,總給我大驚喜”
他的孩子們有她做母親,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秦音被他摟著香了幾口,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佯裝嫌棄地抬手抵開他下巴。
“一身煙臭味兒,還不快去洗漱?”
“得嘞!”
紀鴻洲應得痛快,乾脆地翻身坐起,邊走邊脫徑直進了盥洗室。
鍾淮泯盤算好了購置軍火和戰機的賬目。
紀鴻洲當即召開三天三夜的議事。
關於籌集軍費,紀鴻洲先自掏腰包充了大頭兒。
葉師長和鍾淮泯緊隨其後也出了力,連紀家三房的捐助都登記在冊,下面那些軍官面面相覷,也不好不有所表示。
而商會那邊,則由紀景洲出面徵收軍費。
這顯然是件得罪人的差事,但紀景洲不得不辦。
為了搞好跟大房的關係,紀三夫人和董玉珍也沒閒著,婆媳倆難得站在同一陣線,邀請富商的夫人太太們來辦茶話會,藉機旁敲側擊。
秦音聽說這件事,也親自到紀三夫人的公館來捧場。
大帥夫人自打嫁到湘城來,這些年是很少與人交際的。
權貴圈層訊息傳得快,有了頭一次,第二次的茶話會,應邀前來的夫人太太們明顯多了。
紀三夫人的公館裡熱鬧的不得了。
來的不光是富商女眷,一些軍官夫人和太太們也繞著彎兒來捧場。
眾人都是奔著親近大帥夫人的目的來的。
話題自然也撿著秦音擅長的聊。
秦音被眾人熱情擁簇,不得已下,一場茶話會演變成了坐診會。
每個夫人太太,都想讓她給自己把把脈。
由此,第二日起,妙春堂的生意也被帶起一波熱潮,全是去抓藥的官太太和夫人小姐。
醫館倉庫裡的存藥,沒幾天就見了底。
秦音又要忙著合賬目,收藥材填倉。
一轉眼忙完,日子就到了五月端午。
她片刻沒歇息,緊接著又在紀公館裡操持了一場端午宴,邀請湘城權貴的夫人們來吃粽子。
紀鴻洲那頭兒的政事都安排妥了,好容易趁端午歇個假。
秦音這頭兒為給他籌集軍費而帶來的連鎖效應還沒收尾。
公館裡來了太多女客,她忙著在後花園應酬,壓根兒沒功夫搭理歇假的紀鴻洲。
孩子們今日也難得有了玩伴。
紀鴻洲在樓上窩了一整天,險些沒鬱悶死。
他直等到夜深人靜,幾乎要把臥房裡的地板踱出洞來,總算把秦音等回房間。
看她面帶倦色,到嘴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