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從醫館回來,傳達了關老大夫的診斷。
秦音得知,易夫人是婦科病,且已宮腔感染時日不短。
“關老說,易夫人和易小姐很注意男女大防,說這病一定要勞煩夫人幫忙看,不想關老插手。”
芍藥說道,“且,她們還說,若易帥也絕不會容忍旁的男人碰易夫人”
秦音聽罷蹙眉,“若真是這樣,易夫人的病拖到至今,易帥也難以推責。”
婦科病是慢病。
若拖延時日已久,對女子身體損害極大,嚴重了也會危及生命。
秦音醫者仁心,拋去身份不提,只要易夫人誠心求醫,她不會故意不給她治。
於是第二日,紀鴻洲早起去了軍政府,秦音便吩咐寒露親自開車去接人。
易夫人母女很快抵達紀公館。
汽車停在院子裡,易英蓮扶著易夫人下車,兩人身後跟著副官。
寒露在前引路,將她們領進前廳。
東邊小客廳裡傳出孩子的吵鬧聲。
幾人聞聲看過去,就見秦音帶著芍藥從小客廳迎出來。
易夫人母女視線瞬間定住。
易英蓮見過秦音的照片,早知她容貌過人,但乍一見面,還是被女人瑰麗姿容和卓越風采所驚豔。
秦音眉目淺彎,面含笑意迎上前,音腔柔婉和氣主動打招呼。
“易夫人,易小姐,有失遠迎,失禮了。”
她一頭墨髮高綰,穿一身兒暖玉色旗袍,襯出雪膚麗顏,娉婷身段兒,明明氣質嫻婉似書香貴女,偏偏眼尾眉梢又不經意間流露絲絲嫵媚。
易英蓮怔怔眨眼,不自覺嚥了下口水。
看秦音那把細腰,簡直難以置信,她竟生養過三個孩子。
腦子裡第一念頭是‘如此仙女,那紀鴻洲如何配得上’?
易夫人也略顯走神。
她眼神微微恍惚,似乎透過秦音看到了別人。
直到秦音朝她伸出手,她才眼睫輕顫,稍稍回過神來。
眼前這隻纖細素手,皎潔柔美不染纖塵。
卻無端跟腦海裡浮現的那隻虎口處有燙傷的手重疊。
易夫人目色動容,眼眶悄然溼熱。
真像啊
真是好像。
秦音手懸在半空,沒有得到回應。
她眸色微動,面上笑意不減,喚了聲:
“易夫人?可是長途跋涉,身體不適?我看您氣色有些差”
易英蓮瞬間回神,看了眼自己姆媽,這才察覺秦音的手還伸在那兒。
她連忙伸出手與秦音握了握,細聲解釋:
“夫人不愧是神醫,我姆媽的確身體不適,她昨晚腹痛,未能歇好。”
秦音瞭然頷首,抽回手淺淺一笑:
“既然這樣,我們略過寒暄,樓下不清靜,請易夫人到樓上客房就診。”
“有勞紀夫人!”
易英蓮一臉感激地道謝,連忙攙扶住依然沒有完全回神的易夫人,扭頭細聲提醒她:
“姆媽,我扶您。”
易夫人這才回過神,握住她手,垂眼點了點頭。
“嗯,走吧。”
秦音親自帶母女倆上二樓。
一間客房早就提前準備好。
讓易夫人平躺到床上,她只留下易小姐和芍藥在房裡。
先把了易夫人的脈象,秦音又帶上洋大夫們手術常用的薄膜手套,秦音開始為易夫人做檢查。
她自小跟著母親,應對過很多婦科疑難雜症。
看似露骨猥褻的手法,卻是查驗病灶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秦音自始至終氣定神閒。
立在床邊的易英蓮尚未出閣,家教又十分嚴謹,看到這一幕,不禁臉蛋羞紅,不敢直視。
直到秦音摘下手套,走到一旁去淨手。
易英蓮連忙上前扶起自己姆媽,抬眼看向秦音,紅著臉張了張嘴。
“夫人,我姆媽她,還有的治嗎?”
秦音接過芍藥遞過來的帕子,慢吞吞擦乾淨手,回身很平靜面對母女倆。
“易夫人,恕我直言,您這情況,不止年了,想徹底醫好已經不太可能,我可以給您提議最直接有效的醫治方案。”
易英蓮聽言一臉緊張,“什,什麼方案?”
易夫人將旗袍盤扣一顆顆繫好,聞言也抬眼看向秦音,等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