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裡只說你父親要來,沒說別的?”
秦峰搖頭,“沒有啊。”
秦音就沒再問。
送完他,她折回房間,孩子們已經不再房裡。
紀鴻洲靠坐在床頭,幽幽嘆了口氣:
“父親還是抵不上玩具,最多也就陪我這麼一會兒,就煩了。”
秦音好笑嗔他一眼,“那麼小的孩子,正貪玩兒,你還指望他們守在你床前盡孝?”
紀鴻洲勾了下唇,沒說什麼,轉而道:
“還以為你跟他們一樣。”
“什麼一樣?”
紀鴻洲,“正悵然,你就回來了,還以為你跟秦峰一塊兒走了,昨晚還說要去看小白臉。”
秦音,“......”
“那小子哪兒就那麼關心我?還天天過來,多半是提醒你該去看他舅舅了。”
無語一陣兒,秦音瞪了眼他:
“你真無聊,沒見過你這樣斤斤計較,非要讓自己吃乾醋的。”
紀鴻洲變臉似的笑了。
“爺開玩笑,去看看他也應該,可別讓他病死了,你多久沒去了?”
秦音不想說話,轉身要走,卻聽他又開口喚住她。
“別走,聊正經的。”
秦音只好站住腳,面無表情回頭看他。
她沒接話。
紀鴻洲淡淡勾唇,自顧說,“大舅哥專程來一趟,是為看我的身體,也是為張系軍的事。”
他撫上自己被石膏固定的腿,眸色幽暗:
“我這樣癱在床上,沒法兒招待他,阿鍾也不在,就讓章謹提前安排吧,你交代他一句。”
秦音怔了怔,眸光微動,明白過來他心裡想什麼,心頭一時酸脹難忍。
她走回床邊,看了眼他兩條腿,眉心微蹙柔聲說道。
“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
紀鴻洲嘴角最後一絲笑意淡下來。
他眸色暗沉,眼裡掠過絲無奈。
“箏箏,我的腿,沒有知覺。”
這些天來,他一直沒有點破這件事,也沒有人當著他的面提過。
紀鴻洲面無情緒,“我一直在等,但不論是換藥還是挪動,都沒有知覺。哪怕是昨晚那樣,腿也沒有感覺。”
“我的腿,廢了。”
秦音心尖上像被利器狠狠鈍了一下。
她傾身抱住他,眼眶酸脹。
“會好起來的,我會讓你好起來,真的...”
想到他急切要回家,迫切想同房。
可能都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腿到底有沒有事,甚至,他可能還懷疑過自己還算不算個男人。
秦音後悔死了。
她恨自己發現的太晚。
紀鴻洲不是故意氣她,什麼‘天黑必須回到他身邊’,什麼陰陽怪氣的提‘小白臉’,只是將自己的不安轉化為無理取鬧和調侃而已。
他害怕自己廢了,更害怕她離開他。
“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會治好你,鴻哥,只要你還在,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