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紀鴻洲對待任何人都是謹慎的。

副官處的人在帶阿玫回國前，就已經調查過她的底細。

昨天把人送來後，也交給展翔一份很詳細的調查結果，將阿玫生平都記錄其中。

夜裡，秦音和紀鴻洲一起看過。

但有些東西，不是硬查就能查出來的。

芍藥這個話癆子的作用，就要發揮起來。

秦音和葉青青去探望紀歡顏，給她看了脈，又陪她聊了幾句。

掐著時間，距離紀鴻洲與軍官們議事差不多快兩個鍾，秦音便起身準備離開。

紀歡顏忙說，“大嫂難得來，一起用午膳嘛。”

“你大哥該用藥了，我得早點回去，改天有機會再陪你一起用午膳。”

秦音含笑解釋了句，又看向葉青青。

葉青青忙道，“我再待一會兒， 晚點兒讓顏兒派人送我，大嫂有正事，先回去吧。”

秦音點點頭沒說什麼，帶著寒露走了。

紀歡顏和葉青青送她到門外，目送汽車駛離。

紀歡顏收回視線，牽住葉青青往回走：

“你有段日子沒來我這兒，跟我說說，最近外面和紀公館，沒出什麼事吧？”

葉青青垂下眼，眼神黯然沒說話。

紀歡顏端詳她兩眼，“怎麼了？”

葉青青搖搖頭，挽住她胳膊朝前廳走。

“沒什麼事，是我和文洲......”

紀歡顏是她最好的朋友，雖然現如今也是她的小姑子，但有些事，葉青青也只能跟她聊聊了。

*

另一邊，秦音回到紀公館。

樓上人大概是聽著汽車回來的動靜，等她走到樓梯口，上面就傳來紛沓凌亂的腳步聲。

一眾軍官陸續從樓上下來，看到她紛紛垂手見禮。

“夫人。”

“夫人。”

秦音彎唇頷首，與眾人道：

“大帥還需靜養，就不留諸位用膳了，慢走。”

“夫人客氣，大帥恢復身體要緊，屬下等告退.....”

秦音立在樓梯口，等他們都下了樓，眼神示意寒露和跟下來的展翔送客，這才抬腳步上臺階。

回到臥房，外室間，女傭們正忙著收拾茶杯茶盞，將擠得滿滿當當的凳子都搬出去。

她徑直走進裡屋，見紀鴻洲還坐在輪椅上，正面朝著窗外，不知想些什麼。

冬日難能可貴的清日，穿透玻璃窗罩在他身上，襯的他整個人沉穩溫和，暖化了軍裝帶給他的冷峻。

秦音緩步走上前，低下身湊到他肩側，歪頭看他：

“在想什麼？”

紀鴻洲微偏過頭，眼睫微斂看著她，薄唇牽起抹笑。

近距離看，他的眼瞳被日光照成了深褐色，笑容也恬淡溫雋，令人看了心軟。

秦音心底莫名升起想親他眼睛的衝動，不過也只一瞬，就被男人一句煞風景的話打斷。

“沒想什麼，在等你，我想小解，憋了好久。”

秦音，“......”

她一臉無語。

紀鴻洲看在眼裡，挑眉清笑，聲線低沉柔和催促了句：

“夫人，快點，人有三急...”

沒等他說完，秦音木著臉轉身，去盥洗室取了夜壺出來，木著臉遞給他。

“自己弄！”

紀鴻洲笑意溢位眼尾，眉峰挑了挑，輕嘆口氣，慢吞吞伸手接住夜壺。

秦音輕白他一眼，背過身走開，從衣櫃裡幫他取了身兒舒適的衣物出來，放到床上。

等紀鴻洲解決完‘三急’，她將人推到床邊。

“自己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去叫展翔來...”

“不用，你扶我一把。”

秦音低下身，將他左臂搭在自己肩上，紀鴻洲右臂撐住床沿，十分利落地從輪椅上挪到了床上。

他臂力強悍，身量也敦實。

秦音被他帶的身形一晃，也跟著歪坐在床上。

她站起身，扯了扯旗袍褶皺，蹲下身給他脫了軍靴，將兩條腿放到床上。

“你出去了？”紀鴻洲問。

“嗯，跟弟妹去看顏兒，她胎相還不錯。”

秦音隨口解釋著，起身將輪椅推到一旁，又去關房門，取銀針。

“我先給你施針，晚點再用午膳，這樣膳後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