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邊境之地。
雲深龍谷。
少將軍李雲龍之墓。
墓冢前。
一襲樸素的衣裝,戴著一頂近乎遮擋面孔的斗笠。
映照著夕陽餘暉下。
那一抹身影更是顯得瘦長。
他略微顫抖的手,搭在了墓碑上。
頗為瘦骨嶙峋的手。
足以看得出來,那是一雙飽受風霜,歷經歲月洗練的手。
深邃的眼孔,瞳孔放大,緊緊盯著墓碑上“李雲龍”三個字。
彷彿間,耳畔縈繞而來。
那些一起抗日奔赴上戰場,打鬼子的畫面,浮現在這位老者眼簾。
他聲音頗為哽咽,從嗓子眼喊了一聲:“老李!”
“我……來看你了!”
話未多說,縱然是軍人出身,亦是簌簌滑落了淚水。
或是因為戰友情,或是時隔多年,昔日的兄弟,如今是陰陽永隔。
一旁的故居里。
孔捷自從上次來祭拜李雲龍之後。
他就住在李雲龍的故居里。
打算在此放鬆心情。
當然。
他來到這一處故居,也是帶了不少好酒。
算是給李雲龍守墓一段時間。
也是一種人老後,陪伴故友的一種悼念方式。
每天拎著酒罈子,來到李雲龍的墓冢前。
席地而坐。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訴說著話。
就像是回到了與李雲龍一起喝酒吹牛的歲月。
以前,李雲龍只要喝高了酒,總是吹牛說——
“嘿,俺老李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後生呢!”
“媒婆把門檻都踏平了,俺老李就是沒看上。”
“當然嘛,俺老李需要媒婆介紹嗎?早就有相好了!”
“就在那玉米秸稈草垛裡,嘿,差點嘴都親上!”
每次聽老李吹牛,牛皮吹爆了,都還以為他真有相好呢!
後來,才知道,那老小子純粹就是瞎編吹牛的!
這牛啊,吹多了,估計連李雲龍自己都差點信了。
孔捷回想著那段崢嶸歲月,雖然是艱辛,但確實是一段難忘的時光。
如今,太平盛世,但是老戰友都沒剩幾個了。
政委老趙走了!
丁偉也不見了!
就連晉綏軍的楚雲飛,據說去了寶島,就再也沒回來過!
孔捷“啊忒”吐了一口唾沫,“真他孃的,連找個喝酒的人都沒有!”
“不過嘛,上次見到燕莎莉那丫頭,嘿,有機會倒是可以找燕雙鷹、趙蒙生、雷震這幫老傢伙喝喝酒!”
孔捷一邊吐槽,一邊又是想著上次跟燕莎莉來的那小夥子……
“嘖嘖嘖,祁同偉?老李真忒娘是命不好,也命好,還有這麼英俊的幹外孫?”
“可惜了,祁同偉這小子還在部隊服役,不能陪老子喝酒!”
“咳咳……”
正說話間。
猛然,映入孔捷眼簾,是站在李雲龍墓冢前的那位衣著樸素的身影。
他愕然吃怔,看著那一抹背影,怎麼有一點兒熟悉呢?
雖然從年齡上看,這個背影略顯佝僂駝背了。
但,那不是……
丁偉?!
當孔捷腦瓜子裡閃過“丁偉”的身影。
他近乎有些喜出望外,朝著那樸素衣著的背影喊了一聲。
“老丁?丁偉!是你嗎?”
丁偉一聽有人呼喊他名字,還是那麼熟悉的聲音。
他詫異愕然之餘,轉身循聲看去。
竟然真的是孔捷。
他也是驚喜地道。
“孔二愣子?你怎麼來了?”
孔捷哈哈一陣朗爽地笑了起來。
他快步走上前,將酒罈子放在地上,對丁偉一把抓著手臂。
“哈哈哈,老丁,你個老王八蛋,這些年,你龜縮到哪兒去了?”
“你個老小子,可想死老子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丁偉也是一陣哈哈大笑,“好你個孔二愣子,你大爺的,一見面,你詛咒我嗎?”
孔捷長嘆一口氣,“你個混蛋老小子,真的,你讓我一頓好找啊!”
“我託了多少關係找你,還真以為你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