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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入學(三)

掌事姑姑愣住,笑個不停。她乾脆直接抓過王小虎的手腕,把名牌塞他手裡。和自己的粗糙黑黃的面板比起來,雲歌的貴人,面板細膩得如同凝脂,衣袖也是昂貴的絲綢所制,淺藍色如流水潺潺。

掌事姑姑揶揄說:“王小虎,你可是我們乙院的弟子,天賦如此出眾,還不把腰桿挺直?”

王小虎勉強地笑了下。

他沒有車錢,是提前三個月出發,從鄉里走到雲歌的。

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從一開始的期待嚮往,變得越發侷促自卑。走在路上,都害怕別人盯著自己的衣服和鞋看。雲歌自稱是君子之都,城中所有人都好風雅名譽,他們按照家世劃分出了自己的圈子,煮酒潑茶,吟詩作畫,下棋清談,好像這些才是一個儒家君子該有的模樣。

每次王小虎跟人說,自己想考聖人學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露出一個嘲弄的笑來。

因為他長得不好、家世不好,所以沒人覺得他會成為聖人學府的弟子。

可是為什麼呢。

他很茫然。

儒家的道,聖人學府的考試標準,跟家世外貌也沒關係啊。

他滿心忐忑害怕,以為聖人學府也會和雲歌城一樣,人按家世分出三六九等,高貴者永遠高高在上,風雅高潔,對他輕蔑不屑,作名士之態。卻沒想到,完全不一樣。

聖人學府的老師們,看到他的天賦的時候,眼裡只有欣慰。

而眼前這位,花容月貌的掌事姑姑,也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傲慢。

她握著他的手,眼神含笑溫柔,猶如長輩,鼓勵說:“我知道你家境貧寒,四書五經都是農忙時在田埂上背完的。也知道你家離雲歌城很遠,千里迢迢來聖人學府求學,很是辛苦。十幾年來螢囊映雪不易,王小虎,我在這祝你早日成器,突破儒家一階【琢玉境】。”

王小虎鼻子一酸,他眼眶猩紅,鼻音很重地點頭:“嗯!”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鼻酸。或許是因為這一路走來,面對太多的否定和輕蔑了吧,到最後連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配。

儒家是聖人之道,君子之道,可雲歌城裡每個人都告訴他。他這樣的人,跟“君子”一字沒有半點關係。

方玉泉怕曬,從菡萏池拔了片荷葉,頂在頭上防太陽。他手握荷葉杆,見此情景,目瞪口呆:“你們衛國人也太謙虛了吧。我十五歲突破【枯榮境】的時候,在鵲都橫著走。我爹孃也是擺席宴客都弄了一個月——他為什麼能那麼不自信?”

施溪搖著手裡的桃花枝:“你問題怎麼那麼多,我和你一樣都第一次來雲歌,我知道個屁。”

施溪又看了一圈靈犀臺上的人,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雲歌作為大國國都,百年世家本該很多,名門望族出生的弟子,天賦一般都不會差。可瑞王即位後,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逼得許多雲歌世族遷至衛國其他富庶地。現在京中留下來的,都是他的羽翼。

瑞王是沒有

修行天賦的凡人,支援他的也是一丘之貉。

因為天賦拿不出手,所以開始比拼形式了。

雲歌時下流行的顏色是藍白,流行的衣服款式,也是廣袖飄飄,如林中高士。

上午只出了一個乙院弟子,聖人學府幾位老師都神色不太好看。

施溪作為借讀生,排到了最後。他還想著裝回逼,沒想到,前面的弟子天賦測到一半,突然間,靈犀臺地動山搖,出了變故!

變故是後山傳來的!

一隻螢火蟲穿行過雲海,停到了幾位老師面前,它將禁地發生的事告知眾人。

霎那間,幾位大儒本就難看的臉色,猛地陰沉如水。他們咬牙切齒,起身,匆匆拂袖而去。

掌事姑姑收到訊息,也慌亂地站起身來:“測試暫停!大家先離開靈犀臺,去前院等候通知!”

她臉色蒼白,快步離開。只留下幾個書僕,在靈犀臺安頓大家撤離。

方玉泉頭頂蓮葉,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麼?”

施溪打個哈欠:“不知道。”

施溪惹了安寧侯府大夫人,又和附屬國那些人不熟,於是只能和方玉泉待一起。

方玉泉擋太陽的蓮葉在剛剛的變故中,被震碎了,拉著施溪,繞路去菡萏池又挖了兩株。方玉泉暗戳戳想在施溪面前展現自己的農家天賦,摘人家葉子前,還趴地上神情凝重用【萬物之言】問:“可以借我你們葉子用嗎?”隨後他點頭,指著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