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你會體會獨孤前輩的寂寞。”
趙榮聽了風老先生的話微微蹙眉,不知他為何如此自信。
又隱隱覺得,風老受獨孤九劍與劍魔的影響太大。
痴劍之人感悟劍意,想法與常人不同吧。
趙榮比較委婉地問:
“那興許是幾十年後的事情,風老為何執著這個問題。”
風清揚笑道:“我為獨孤前輩感到可惜,也就在你身上多想了一些,不希望你與他那般。”
他看了看後崖方向:“我隱居已久,知曉其中心路。”
“他日你若有此感受,可以再上華山。”
“我這個老頭子定然早就深埋黃土了,但你可以找我華山後輩,我會為小友留書一封,也不枉你叫我見了這劍氣。”
他笑得更燦爛了:“當然,你不來尋這封信,那是再好不過了。”
“無敵世間的寂寞之苦,我也不想小友去嘗。”
趙榮聽他解釋,這才明白風老一片好心。
“多謝。”
趙榮拱手道:“只怕要叫風老落空,我是不會來此尋信的。”
風清揚聞言一笑。
令狐沖嶽靈珊他們聽著“世間寂寞”這樣的話題,沒有從旁插話。
他二人一個是站在獨孤求敗的角度,一個本就是天下第一世間獨秀,如此才有這等層次的對話。
旁人認可也好,不敢苟同也罷,胡亂指摘即便他二人不在意,也會顯得不知輕重。
不遠處的山道上。
寧女俠與嶽掌門已經轉身下山。
“師兄,你可聽見了?”
“聽見什麼?”
“無敵寂寞在旁人聽來難以理解,只因站不到那等高度。風師叔與趙師侄談起來,卻從容得很,可見天下第一也有天下第一的煩惱。”
寧女俠笑望著他,下邊的話還未出口,嶽掌門便搶先道:
“師妹不會以為我想爭天下第一吧。”
嶽不群埋汰一聲。
寧女俠一臉認真:“風師叔對趙師侄關懷,我自是希望師兄也無有憂愁。”
嶽不群聞言,腦海中閃過峻極之巔所見的場景。
萬劍歸宗之下,嵩山陰譜高手成片倒下。
一眾太保,踏上冥途。
他暗歎了一口氣,知曉近年來師妹一直暗示,於是輕聲撫須道:
“師妹無須多慮,往後我靜心鑽研紫霞,再多收幾個徒弟,此生便如此了。”
寧女俠忽然打趣:
“師兄話音中怎有一股蕭索之情,難道我夫婦二人在華山相伴,不及那孤獨寂寞的獨孤前輩?”
華山山道上,書生打扮的嶽掌門聞聲放緩了腳步。
他扭頭看了看身旁略帶笑意的美婦人。
嶽掌門想到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旋即也笑了起來。
在這幾里無人的山道上,華山夫婦攜手而下。
崖頂之上論及的無敵哀情,再與他們無任何干系。
嶽掌門夫婦下到有所不為軒時,思過崖上的趙榮、令狐沖嶽靈珊也陸續下山。
崖頂留給了兩位老人。
趙榮還想留下那一葫蘆百年杜康,江南男子與塑工老人都說不用。
可見思過崖上已沒什麼愁緒,只是老朋友見面,聊一聊當年事。
同代人之間的話題更多,也更能聊到一起。
趙榮與令狐沖嶽靈珊,又來到上次到過的大岩石上。
“好酒。”
令狐沖與趙榮碰杯,飲了一盞杜康。
酒蒙子回味著酒中香氣,又道:
“這酒真是世間難尋的佳釀,不過榮兄到我華山做客,不能只喝你的酒。令狐沖雖然沒有多麼拿得出手的珍藏,卻也能讓榮兄得嘗一醉。”
原來他早有準備,與嶽靈珊快步到正氣堂旁邊的木屋,接連搬過來好幾壇酒。
“這一罈是採摘華山野果釀製的果酒,這一罈是三十年汾酒,那兩壇是梨花酒.”
令狐沖介紹完,趙榮連道三聲好。
嶽靈珊坐在一旁,看他們兩個連飲數碗。
又聽他們回憶潁川城往事,當時還在與魔教相鬥,在嵩山高手孫振達的慘叫聲中初次遇見。
接著是五嶽盟會前後的腥風血雨。
當年的事說起來,當真別有一番滋味。
聊到東方不敗與左冷禪相繼墜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