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素風離開涼都那一日,一隻只飛鴿從城中放出。
一個驚動江湖的訊息廣泛流傳。
收到訊息的江湖人一邊備馬,一邊將訊息傳遞給同伴。
一些江湖人因為遺刻的事,才從燕趙、三秦、齊魯中原等地趕至涼都。
他們披星戴月,疲憊不堪。
沒想到來了涼都之後,屁股還沒坐熱。
看了東城牆上的刻文抄本,立時駕馬東進,直奔雁城。
這次一旦錯過,也許會後悔終生。
貴陽府。
悅來客棧門前。
“聿聿~~!”
數道勒馬聲響起。
幾日連綿的秋雨過後,天終於放晴。
瞧著天上的日頭,一隊鏢車停了馬。
“這雲貴之地的路當真不好走,近來多有不長眼的強人出沒,好在弟兄們各有手段,鏢貨安穩到了府城,咱們也能歇一口氣了。”
“鄭鏢頭,林總鏢頭與金主商談生意去了,咱們帶著兩位少東家先弄點吃食。”
他說這話時,朝著熱鬧的悅來客棧指了指。
“正好。”
鄭鏢頭笑呵呵應了聲,又下馬敲了敲身後一架馬車。
鏢貨全都卸了去,車架全都空蕩蕩的。
馬車簾子拉開,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年。
他生得唇紅齒白,卻扎著英氣髮髻,身穿武士服。
旁邊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娃,比他矮了不少。
卻也是勁裝打扮,靴子邊還綁著一把短刀。
聽到鄭鏢頭喊話,哥哥便想拉著妹妹下馬車。
可是小女娃一擺手讓他躲開,輕巧一蹦就躍了下來。
別瞧她年紀小,這一蹦腳步非常穩,顯然練有家學。
“鄭叔叔,我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那少年不好意思地問道。
昨夜他們與爹爹一起守夜護鏢,又聽幾位鏢頭講說這些年爹爹做得那些俠義之事。
兩個孩子聽得入神,又興奮得很,一夜沒睡著。
今日到了貴陽府,精神鬆弛下來,睏乏之下睡倒在馬車內。
醒來也不知時辰,自然不曉得爹爹有什麼交代。
鄭鏢頭笑道:“少東家勿憂,總鏢頭見你們睡得香便沒有打擾,待我們用過飯,過不了一個時辰,總鏢頭便會回客棧。”
“今日我們要在府城待一天。”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都來了精神。
他們從福州過來,以往隨鏢隊去過幾次浙地,路途不算遠。
這次到貴州府,一路瞧著高山大河,什麼都新鮮。
能在府城逗留,便有時間在客棧附近遊逛。
留一位鏢師三位趟子手看著車架,其餘人全都入了客棧。
趕上用飯的時候,悅來客棧人很多。
他們總算在二樓較為偏僻的地方尋到空位。
至於吃什麼菜,喝什麼茶,都有哥哥與鏢局的叔伯們張羅,小女娃很得閒。
便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棧,可因為身處貴地,也能瞧出很多新鮮事。
客棧門口正走進來的女子,她一身青色,身穿大襟半長衣,腰繫繡花鳥圍腰,一看便知不是漢家姑娘。
貴陽府的人見怪不怪。
她在福州卻見得少,不由細細看那女子的裙襬花樣。
天井戲臺隔出一道屏風,今日沒有戲舞,卻能聽到悠悠的祝酒蘆笙小調,好叫江湖客們多飲兩杯水酒。
小女娃捧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
忽然,她瞧著窗邊的那人,不由眨了眨眼睛。
盯看了一會兒,又微微歪著腦袋,抬雙手將自己兩隻眼睛使勁揉了揉。
像是有什麼不得了的發現。
“怎麼了?”
一旁的少年笑問,“可是還沒睡好?”
“今晚可要早些歇息了。”
小女娃搖了搖頭:“大哥,我看到一個很熟悉的人。”
正喝茶水的少年噗嗤一聲笑了。
“你第一次到貴陽府,怎麼會有熟悉的人,又不是在福州。”
“真的。”
女娃子的眼睛睜得很大。
少年笑問:“那你說說,是哪個熟悉的人?”
女娃微微皺眉,認真道:
“大哥,他很像家中祠堂上的那幅畫像.”
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