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衡陽城內散開。
嵩山派留在衡陽的眼線立刻朝北更新衡州府近況:
“魔教南下已至吉安府,勢連饒州、撫州、袁州分舵,即將從東往西掃除衡山派系,衡陽上下慌亂。衡山弟子正馬不停蹄東進,欲與魔教在龍泉一帶死戰!”
一隻只飛鴿從衡陽城內飛出。
趙榮離開山門的第四日晚,全子舉正在門內密切想象著外出弟子們的一舉一動。
比如衡山弟子在哪段路上遭遇伏擊,又是怎麼擊潰魔教,傷亡各有多少。
他編著編著,不僅能前後聯動,甚至還會製造懸念,叫那些打探訊息的人慾罷不能。
“師父,”
同福客棧後院,聽了衡陽近日傳聞的曲非煙一臉好奇地問道,“全師兄是不是寫過話本?”
“青岑劍馮師姐斬殺魔教旗主,雙石劍程師兄鬥殺魔教藍旗副旗主。”
“呂松峰師兄與女大盜大戰至溪潭,山洪突然暴發,這後面發生了什麼?”
“呂師兄杳無音信,那女大盜又死了沒有?”
“亂七八糟,”莫大先生批評一聲,沒想到自家弟子還能被開發出這種怪異天賦。
衡州江湖人將全子舉編的故事當真,飯鋪茶館內討論者甚多。
原本馮巧雲是門內極為低調的弟子,現在已經響起了“青岑劍”的名頭,儼然又是趙親傳之後的第二位十四代高手。
再加上最近二師兄程明義的訊息也很多,衡山派突然給人一種人才濟濟的感覺。
莫大先生嘴上批評,畢竟名不相符。
但心裡早就接受了,這對衡山派來說不是壞事。
歸根究底還是小掌門的影響,否則全子舉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莫大先生又看向小姑娘。
非非的天賦令他驚喜,若非上面有個大師兄難以超越,老人家心中的這份驚喜一定更大。
被小掌門提高了期待閾值,莫大看什麼都像是朽木。
突然有個驚喜的,實屬罕見。
"老夫用心教導這兩個弟子,死後見了師父、師祖足以昂首挺胸,就是衡山先輩見了我,也要誇讚幾句。"
莫大先生心情極好,原本衡山派瞧不見曙光。
現在到處都是光。
“師父,本派眾多師兄師姐去了吉安府,那邊有好多惡人,恁不去瞧瞧嗎?”
“讓他們先走,等到了龍泉,為師正好趕上。”
莫大先生很是坦誠,“這些日子要多多練劍,回來再考校於你。”
“是!”
……
白馬之夜後的第三十六日。
吉安府,龍泉縣。
東南十里有片亂山,山有泉水自石罅中出,潔白如玉,冬夏不枯,故作玉泉山。
丘家鑄劍山莊,便在玉泉山下。
此地有數座集鎮,叫賣聲隨處可聞。
龍泉山產大竹甚多,如黃竹、淡竹、慈竹,街面上有不少編籃、編兜的手藝人。
還有小孩拿著竹刀竹劍亂舞,嘴中喊著“我是大俠,你是盜匪”,可見武風之盛。
像天南星、何首烏、五加皮、石菖蒲、黃精之類的山藥從來不缺,不少商販雲集在此收貨,轉地販賣賺取差價,因為靠著採山人的集市往往熱鬧非凡。
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在龍泉尤響。
這邊的鐵匠若沒幾分手藝,休想捧起這一碗飯。
三大鑄劍山莊也許沒那麼大名頭,但他們鍛造的兵刃卻廣受青睞。
據聞古有龍泉人士在甬城得到春秋鑄劍大師歐冶子的秘卷,攜帶泰阿劍鑄造機密返回故土,這才導致縣上名劍頻出。
哪怕是普通的鐵匠鋪,也可能藏有鑄劍大師。
一些武林人慕名而來,在龍泉挑選兵刃,他們帶著挑剔的眼光,自然看不上凡兵俗鐵。
這也是武風濃厚的又一原因。
但凡有大宗商貨,外地大商人到此就少不了找鏢局護送。
只龍泉本地就有三家鏢局,各自集結了一批練家子。
龍泉最繁華的鐵鋪街上,掛著“柳”字鏢旗的一眾鏢師們正在護著從北面來的幾位金主遊逛各大鐵匠鋪。
龍盛鏢局的總鏢頭柳炘將一柄短槍揹著身後,與一旁金主說話時,目光不時朝四周瞥望。
近來龍泉局勢緊張,他們這些幹鏢局的生意紅火,卻又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凡事都得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