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飛眉眼綻放,笑容明媚歡快:“是,娘。”
“
我不急的。”最後四個字她說得很慢,嬌嬌柔柔,軟軟糯糯。
她不急,因為別人會比她更急。
蕭燕飛心知肚明,皇帝並不是真心想要禪位,禮部的這道摺子遞上去後,恐怕沒那麼容易批覆。
也正如她所想,哪怕是禮親王親自跑了一趟清暉園,皇帝也以龍體不適為由,暫時先把摺子按下了。
禮親王也不是蠢的,多少是看出來皇帝這會兒是後悔了。
但禪位這種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有隨便亂說的。
不管是不是氣話,皇帝既然親口說了禪位,天子金口玉言,那就必須得禪位,不然皇家的威信何在……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
禮親王早就都想好了,等顧非池從北境回京,怎麼在他面前說說好話勸和這對父子,若是現在皇帝要反悔,那怎麼行?
禮親王是個執拗的性子,一連幾天,天天往清暉園這邊跑,一副“皇帝不應,自己就不罷休”的架勢。
無奈之下,皇帝只能裝病。
他這一病就又接連“病”了幾天。
眼看著十一月上旬就要過去了,禮親王乾脆一狠心,令禮部先準備起了禪位的事宜,自己就索性賴在了清暉園不走了。
不死心地糾纏了好幾天,皇帝似乎不堪其擾,終於宣來了禮親王。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皇叔,朕允了。”
皇帝在清暉園養了半個月,人瞧著精神了一些,但依然骨瘦如柴,顯得那雙嵌在凹陷的眼窩中的眼眸晦暗似淵。
真的?!禮親王喜形於色,驚喜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太好了,他終於是把皇帝說服了!
那麼……
“還請皇上祭祀皇陵。”禮親王含笑道,眼尾的皺紋笑開了花。
“禪位”儀式的第一步,就是由皇帝帶領君臣祭祀皇陵,宣讀禪讓太子的聖旨。
皇帝淡淡道:“就由禮部定日子吧。”
“越快越好。”
“……”禮親王遲疑了一下,想到了此刻不在京城的顧非池。
但轉念一想,顧非池身在千里之外的長狄,為了我大景開疆闢土。
就算祭祀皇陵的那天,顧非池不在,自己把這件事一說,群臣、百姓乃至列祖列宗也不會有任何不滿的。
先儀式過了七七八八,等到顧非池回京,就可以直接舉行登基大典!
禮親王的眼睛似那旭日般越來越明亮,暢想起大景繁花似錦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