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夠開合自如的大樹,一如自己所料的那樣紋絲不動。
靖雨仇緩緩蹲下雙腿,扒開掩在樹底四周地面上的一層厚厚的枯敗樹葉,然後俯身細察,大樹伸入地底下的根部與四周的泥土吻合的天衣無縫,沒有一絲鬆動或者曾有開裂的跡象。
早知如此,便趁阮公渡不防一把制住他,不愁這貪生怕死之徒敢不吐出實言。靖雨仇有些後悔的在心底嘆了口氣,同時也不由暗暗佩服起這堪與徐希秀比擬的黑道第一土木大師,可恨他未能確知阮公渡有何不軌前,不敢學對方般敲打樹身,因為若他強勢而為的話,以阮公渡門檻之精,定會有所警覺。而他剛才的那門獨特手法連在阮公渡曾教給自己的一身奇門陣法中都未曾提及,顯然不是對方在以前藏了私,就是對方新近創出的得意之作。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或者還有其同黨肯定就在附近的位置。
靖雨仇靜待了會,無計可施下,他運起胎息心法中的“沖淡”一式,在這光線很暗弱的密林中,靖雨仇忽地感覺視聽覺比以往靈銳了許多似的,很多平時忽視了的聲色,在此時的靖雨仇看去,像是多出了一種動人至不能形容的玄妙之感。靖雨仇心下一喜,知道在無意中,自己的心神嵌進了這這靜空無言的節奏裡,再難分彼此,這比以前蓄意而為所獲致的止境更高出了一籌。
林內遠近的陰影和暗斑,靖雨仇竟然直視無礙。
就在此時,一把陌生中透著一絲熟稔的粗厚嗓音傳至。
“師兄,我已著人知會梵人松。他允諾申時來此與我們會面。”是阮公渡的師弟石公山。
靖雨仇身形倏地拔起,循著聲音揀了株特別高大的古樹,待一踏足於樹梢,頓覺眼界一闊,林內沉悶的憋氣一掃而空,神情氣爽,連平素別無二致的空氣都那麼好聞。
登高望遠,靖雨仇發現林外數百丈的地方就是今午紅塵賴以抵達雲石城的元江;從靖雨仇的這個方向望去,他左前方的林地距離江岸百十步的位置處有一片方圓十餘丈的空闊地。靖雨仇猜測阮公渡必然在其四周佈下了林陣,保管非是精擅此道的人從外面任何角度都發現不了這片空地。
聲音由空闊地處傳來,靖雨仇朝四周略一打量,然後身勢倏動,立時朝在空闊地近旁揀定的一棵戰略方位絕佳的大樹靠貼過去。
與先前那個完全隱蔽於地下的洞口有異的是,空地的西角處有一高起於地面的大洞口。乍一看去,還令人以為是遠古洞穴人的宅居,靖雨仇卻知道這必定是地洞的另一個出口。
阮公渡與石公山就在洞口前兩塊亂石上相對而坐。
耳內一絲不漏的接收到阮石兩人的聲音。
“他已然同意和我們合作了。”阮公渡的語氣中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顯是這結果在意料之中。
待石公山默然點了點頭,阮公渡長嘆了聲。
石公山望了眼阮公渡,立時把握到這個師兄的心思,其實他心裡又何嘗好過。
他們水源軍在與流民軍的屢次交鋒中,均佔不了太多的優勢,尤其在其四員統軍大將被靖雨仇悉數擊殺後,更是不堪,結果淪落到現在這等殘境,不僅苦心孤詣建立起的水源軍覆沒無餘,連唯一可以賴身的據地雲石城都被對方兵不血刃的攻佔了去。
敗軍之將,尚且不可言勇,何況現在的他們充其量是一隻喪家之犬。形勢逆轉下,尚有何資格和在魔門中除邪宗外無人敢攖其鋒銳的花音派之主梵人松談條件,論合作?
在目下的交易中,他們心知肚明絕佔不到任何便宜,因此他們也絕不提任何要求,只求能令流民營受到最大的損害,他們便感到絕大的快意。
而梵人松在今晚的行動中,成則可趁機大大擴張花音派的勢力,即使不成,以他的身手,全身而退應不是什麼問題。
梵人松這隻老狐狸垂涎雲石城這天然良港已久,不是看在有機可乘,他才懶得搭理他們,甚至還要遠遠避開他們,以免沾上了兩人的晦氣。
加之他們天演門由於水源軍的兵敗解體而亦要自動宣告散夥,隨之而來的,他們今後的立場立時成了一個問題,從此雌伏絕跡江湖嘛,他們絕不甘心;而以魔門一代宗主的身份投身於花音派又或邪宗的話,從此和兩人的手下並行並坐,那教他們老臉放於何處,除非是法帝曹天泰重新執掌魔門牛耳;但若獨立獨行的話,他們這數十年來結下的夙敵數不勝數,那與趕著去送死亦沒有兩樣分別:但舍此以外,他們又能何去何從呢?
“梵人松擬定一待今晚成功刺殺了嶽紅塵那賤人後,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