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從這鴻書上有限的資訊來看,可以確知的是,武睿與赫連鐵樹的獸人武裝已然達成秘密聯盟了,不過後者不往皇城去幫手,反向蕪城方向集結——”
“嘻,這個並不難理解,武衝是不在那圍獵嗎,你看是否項莊舞劍,意在武皇呢——”
靖雨仇的內心像是給烈火燃燒般,卻非是適才上湧的情火所致,他刻下想的,只是希望能在陰謀發生前,趕去給真珠護花,其他的嘛……
院外,起風了,乍暖還輕寒的,靖雨仇抬頭看了看天色,帝國的風恐怕要轉向了罷——
風雲初動(上)
大武的太子殿下準備在今次妖月之夜發動政變?靖雨仇乍聞之下,還真是吃驚不小,不過旋即他便意識到,對於他們流民大營等各路義軍,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說實話,刻下大武帝國雖然亂象已呈,但至少表面上還保有一種微妙的平衡,戰亂也只是區域性的、區域性的:這主要是各路義軍大多實力相當,不到非得已的情形下,誰也不想冒險做出頭鳥,否則一個弄不好,被人坐收漁人之利不說,更甚者會變成眾矢之的,惹來其他勢力的眾起而攻之。
現在若是武睿以不逆之名發動政變的話,他們便等來了一個藉機大聲說話的時刻,自古天下寶物,惟有德者居之,你武睿僭越約定俗成的宗法禮數,覬覦神器,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國將不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想通了這一層道理的靖雨仇忽地唯恐天下不亂起來,頑心忽起,他不顧內院的一對正尋好夢的“鴛侶”,把聲音弄成一線,故意對著內院的方向大叫一句“有官兵啊”,然後足尖點在外院一個涼亭的尖頂處,如飛鳥展翼,幾個起落間,越牆而去了。
出了院落急急掠走了數步,靖雨仇想到適才由內院傳出的似張皇又似憤怒的異響,正想報以兩聲大笑,便聽到左前不遠處傳過一片混雜的擾攘聲,隱約中似乎伴著軍旅行軍時特有的齊整步音以及兵器盔甲交相摩擦的金屬鳴響。
嘿,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想不到剛才隨口無心叫喊的“有官兵”竟然當了真。咦,不對啊,這肯定不會是雲石城的水源軍,那它是從哪轉出來的,以自己的耳目之聰,這麼一支大軍居然開到城中腹地,才為他發現,而且還只是略聞風聲?靖雨仇雖然滿腹的疑問,步下卻絲毫沒有放慢,反不著痕跡的加動速度朝風聲起處掠去。
由最近的南城門拓入的寬闊的月華大道,一時萬人空巷起來,顯出經年難得一見的虛飾的繁榮。從靖雨仇的方向望過去,大道雖然人流擾攘、混亂不堪,但看得出,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想借由南城門好逃出城外去。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些人除了一些輕車就簡的商旅外,大多是些錦衣華服之流,那些灰頭土臉的粗布百姓卻好象煉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毅然不為所動,只是紛紛放下手上的活,倚門爭賞著這一由貴人大軍集結的風景。
老丈,今兒個是怎麼了?他們逃什麼啊?城裡有什麼危險嗎?如果真有危險的話,你們又怎麼一動不動啊?靖雨仇有些不解的挨近一老頭動問了聲。
唉,還不都是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鬧的。這不,剛才有一隊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甲兵直奔城北去了,不用說,準是去打家劫舍去了:那區都是達官貴人、商賈鉅富們的地頭啊。至於我們嘛,逃和不逃還不都一個樣兒,你瞧,這蓬門敝戶的,他們都懶得光顧呢……
呵呵,老丈,你看他們那個狼狽相,想起平日都一個個滿腦肥腸、趾高氣揚的,還真解氣啊!
說的可不是嘛!不過這又管什麼用呢,哎,過些日子,他們準得轉來的。哎——不過就是這養養眼的光景也有日子沒見著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大過馬,何況被搶去的也不過是他們的九牛一毛。這些天殺的,我說這些兵匪怎麼不乾脆一刀把他們給撂了,唉,世道就這樣,好或不好,反正都是我們窮人受累……
靖雨仇聽得他嘆息一聲緊似一聲,一聲沉似一聲,無言以對,只得回以一聲無可奈何的苦笑。
啪啪…聲起,靖雨仇順著聲音望過去,但聞月華大道折街傳過的踏步聲響,想來是適才老丈口中的那隊掠城計程車兵撈足了戰利品,刻下不知又往哪趕去?
哼,水源軍與流民營交鋒以來,屢遭敗績,城內守軍所剩不多,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完全想不到雲石城現在只剩下座不設防的空城了。前數天他本來想看看哪天有空,順便找阮公渡算算舊帳,那會他便發現城裡的首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