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覺有無數雙眼睛看著自己，回頭一看，發現很多北城居民正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這不是顧家那個醜女兒麼？剛被毀容那陣子，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現在怕是習慣別人說她醜了，一天到晚在街上瞎走，還跟孟家那個混賬少爺搞到一起，那個少爺還挺護著她，說誰敢再笑話她，就揍誰。哈哈哈，他管得住人前的嘴，管得住人傢俬底下關上房門裡笑話顧尋音麼？”

“是啊是啊，你說那個混賬少爺，怎麼突然對一個醜八怪這麼好了？難不成對她有所圖？還是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顧尋音真是被孟少爺毀容的？”

“我看都不是，聽說顧尋音他爹是個很厲害的法師，沒準兒對孟家少爺下了什麼咒呢！”

幾個長舌婦在議論紛紛，顧尋音聽見了，把匕首架在一個長得極醜的長舌婦的脖子上。

其餘幾個長舌婦嚇的想跑，顧尋音看見地上有石子，對準她們的後頸，膝蓋踢去，一踢一個準兒，她們全都趴在了地上。

顧尋音看著被自己用匕首架著脖子的長舌婦，把刀插進了長舌婦嘴裡，抵在她舌頭上。

“我告訴你們，以後不要在背後說三道四的，要不然我把你們舌頭割下來！還有，請你們不要汙衊我用法術迷惑孟少爺，我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首先就把你們的嘴封了，讓你們不能說話，你們記住了嗎？”顧尋音說。

“記住了。”長舌婦們紛紛說道。

顧尋音鬆開了長舌婦，幾個長舌婦相互攙扶著走了。

顧尋音看著她們迅速逃竄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自從自己來了北城，流言蜚語總是跟著她，先是許多嫉妒心強的女人。在背後謠傳她生性浪蕩作風敗壞；後來是她毀容落魄之時，幸災樂禍的人又跑來欺負嘲笑她，說她是衰神。

說句實話，一開始顧尋音聽著這些閒言碎語心裡難受。但是顧尋音後來轉念一想，又為那些長舌婦感到可悲，畢竟，她們的生活得是多麼乏味無趣又無價值感，才會靠著聊別人的八卦、找別人麻煩、甚至譏諷他人來找存在感。

這是為人的大悲哀，顧尋音想，她這一生，可不想像她們一樣過這麼蒼白而可笑的一生。

此外，顧尋音想，自己不如把目光留在那些願意理解自己，關心自己的人身上吧，這樣過得更加充實快樂。

不過話說回來，顧尋音可以不在乎被他人非議，但並不代表，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所以她剛剛才會把那些不知趣的長舌婦教訓了一把。

顧尋音繼續在大街上走著，而且走的理直氣壯，哪怕別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她都回瞪回去，讓別人知曉她的厲害。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忽然回想起來，最近她被一堆繁瑣事分散了注意力，反而忘了件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誰毀了自己的容貌？是人？是妖？還是別的什麼？

顧尋音路過了那口看見過魚妖的井。她忽然停下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口井，想起當日遇見魚妖阿仇的情景，以及當日阿仇說的話：

“你好，我是魚妖阿仇。南海的水妖一族，曾經負責看管無量海珠。你知道無量海珠是幹嘛的嗎？它出生於藍海玉蚌，每百年產一顆，法力無邊，相當於一隻妖精修行百年所得的寶物。而我吃掉了兩顆百年產的無量海珠。我的法力無窮無盡，能洞悉人心，能幫人實現願望，你有什麼願望要實現嗎？我可以幫你實現願望，你隨時可以來這口井這裡找我！”

當日，魚妖阿仇說完這段話，噗通一聲鑽進井水裡了，顧尋音看見阿仇在井水裡擺動著修長的魚尾，詭異又漂亮。

顧尋音回過神來，打了個寒顫，剛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件重要的事，艾夢屍體上和佐料罐子上的妖氣！聞著那氣味，像是從水裡來的妖物身上發出的。那會不會和這魚妖有關？

顧尋音坐在井口邊，正想著，忽然，一隻冰冷蒼白且溼漉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顧尋音彈跳起來，發現人身魚尾的阿仇從井裡飛了出來，他拖著一條長長的灰藍色魚尾，如今魚尾直立，有兩層樓那麼高，但他此刻將尾巴像蛇一樣盤起來，湊到顧尋音面前，臉上帶著邪魅笑容，目光卻居高臨下看著顧尋音。

顧尋音嚇了一跳，看向四周，發現路上人來人往，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見魚妖這個龐然大物似的。

“別看了，他們是看不見我的！只有你能看見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畢竟是你召喚的我。這裡人多，這邊說！”阿仇指的是枯井旁有一處廢棄的庭院，顧尋音跟著